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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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作息不規律的林墨語變了，晚上十點睡覺，早上七點起牀。

一向不喜歡運動的她，會去晨跑，甚至還報了瑜伽班。

曾經無辣不歡的她，口味變得無比清淡。

喫飯的時候，連陳銘都看得出來，她很痛苦，可是她卻堅持如此，拒絕了所有曾經喜歡的食物。

這種遷就愛人的感覺，陳銘感同身受。

一向口味清淡的他也曾爲了遷就林墨語的口味，強忍着胃裏不適，適應她的飲食習慣。

從前絕不會改變飲食習慣的林墨語其實懂得遷就，只是自己這個替代品，配不上她的遷就。

所有的不愛，早有預兆。

林墨語所作的一切都在爲她和顧卿即將擁有的孩子。

陳銘看在眼裏，卻很懂事的沒有問起她爲甚麼如此，林墨語更是沒有給他任何的解釋。

在這種莫名其妙的默契中，兩人在心中都藏着獨屬於自己的祕密。

這天半夜，一陣噠噠噠的聲音將陳銘驚醒。

他的覺一向很輕，眼角餘光察覺到一抹光亮，林墨語好似在用手機和誰發着消息。

他裝作甚麼都沒看見，起身去廁所，甚至故意在廁所中多待一會兒，給林墨語留足時間。

重新躺倒牀上之後，林墨語已經背對着他沉沉睡去。

他的眼睛有些發澀，同牀異夢的感覺糟糕到了極點，她真的從來都沒有愛過他......

第二天一早，陳銘睜開眼，便看到林墨語神情鄭重地拿着筆在日曆上畫了一個圈。

十一月四號，林墨語的生日。

察覺陳銘醒了，林墨語主動爬上牀，湊到他眼前，“我生日快到了，記得給我準備驚喜。”

在一起六年，關於林墨語的日子，他記得比林墨語自己都清楚。

十一月四號不只是林墨語的生日，還是她的排卵期。

在一起的六年，他都會很小心避開那一天。

陳銘似乎猜到他們昨天在聊些甚麼了。

排卵期的受孕率最高，所以昨晚，他們是在確定懷孕的日子。

“怎麼樣，我這身漂亮嗎？”

林墨語身材極好，不用刻意打扮也能光彩動人，她的所有的衣服，陳銘全都見過。

可唯獨今天這套，在一起六年，他都沒見林墨語穿過。

“你穿甚麼都好看。”

陳銘用笑容掩飾尷尬，林墨語挑了挑眉，慵懶之中透着幾分嫵媚，“今天的聚會，我絕對是全場最耀眼的存在。”

林墨語習慣性地就要親吻陳銘，陳銘卻微微側頭躲開，“別了，我纔剛起來，還沒洗臉呢。”

六年來，她從沒有帶陳銘去參加任何朋友間的聚會。

每次出門參加聚會，陳銘總會有些反常，等回來了，好好哄一鬨，就沒事了。

陳銘做好了做飯，林墨語草草吃了幾口，便迫不及待地離開。

收拾餐桌的時候，他看到林墨語落下的手機。

叮咚！

手機的屏幕忽然亮起，正中間出現一條未讀消息。

“八年了，我期待今天的見面，更加期待我們的孩子，穿我們第一次約會時的那件白色連衣裙好嗎？我想看。”

消息來自：顧卿。

原來今天是顧卿回國的日子，爲了重回初戀的感覺，還特地換上了從前的衣服。

她不是想驚豔所有人，只是想驚豔那個念念不忘八年的初戀，僅此而已。

得知真相的陳銘沒有憤怒，沒有悲傷，平靜地好似事不關己。

拿着手機來到門口，恰好撞見回來取手機的林墨語。

林墨語一把將手機奪過，同樣看到了那條未讀消息，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你看我手機了？”

陳銘搖了搖頭，他有些看不太懂林墨語。

既然只把自己當做顧卿的替身，而今顧卿回來了，沒道理再和自己糾纏。

可爲甚麼她好似很害怕自己發現真相呢？難道是愧疚？

陳銘不想自作多情，離開已成定局，再去深究林墨語的心思，不太體面。

“快去吧，別讓朋友等着急了。”

林墨語這才笑了笑，彷彿鬆了口氣，沒再說甚麼，轉身走進了電梯。

電梯的門緩緩關上。

不知道爲何，此刻陳銘的心卻猛地咯噔一下，“以後細心一點，別總丟三落四的。”

“這不是還有你嘛，乖乖在家等我。”

電梯門緩緩關閉，林墨語的身影在他面前緩緩消失。

比起被人趕走，他更加希望自己能夠體面的退場，就如同電梯一樣，有人上來，就有人下去。

他的樓層到了，是時候體面的告別。

電梯門輕輕闔上，再也見不到她的身影，一行淚從陳銘的眼角緩緩滑落，他低聲呢喃，“今後，你的身邊再也沒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