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許知恩捏着繡品的手都在發抖,“你們未經我的同意動我的東西,反倒是我的不對?”
“斤斤計較甚麼?”傅岑仗着有母親給自己撐腰,“不就是一堆破布,我大哥公司裏那麼多繡娘,隨隨便便就可以給你繡一副!果然是小門小戶,真是小家子氣!”
白敏瀾這時道:“知恩你也別生氣,我知道你可能是因爲我才情緒不好的。可也沒必要因爲一堆不要的東西跟阿姨發火。我們賠給你這幾幅的錢就是了。六幅作品的話,一萬塊夠了吧?”
“你不要給她拿錢!”傅母趕緊攔住白敏瀾,“她那破東西哪裏值一萬塊?”
“六幅?”許知恩立馬去翻紙箱子。
果不其然,在裏面翻到幾個被剪刀剪破了的五幅就差收尾工作的繡品!
全都被剪了......
白敏瀾蹲下來,笑意盈盈的:“我也是以爲你不要了。但那些圖案還是很好看的,所以想着剪下來裝飾一下花瓶。何況你也會刺繡,我給你錢,你再繡就是了。”
許知恩緩緩抬起頭,眼底全都是紅絲,“滾。”
“你說甚麼?你居然......”傅母剛要罵人。
“我說讓你們給我滾!”
她一發火把傅母都嚇了一跳,好半天忘了反應。
也許是許知恩很少發脾氣。
“怎麼了?”傅崢聽到聲音從書房出來。
看着許知恩蹲在地上,以及地面散落的被拆分的繡品,不難猜出發生了甚麼。
“阿崢,都是我不好。我以爲這都是知恩不要的,所以剪了幾個圖案下來。小岑也是以爲她不要了,就拆了幾根線玩兒。沒想到知恩發火了讓我滾......我......我還是走吧,我不想給你們添麻煩。”
白敏瀾說着說着就要哭。
傅崢蹙眉,“你也是無心的,不知者不怪。安市你也不熟,你能搬去哪裏?就在這好好住下。”
“傅崢,我的繡品就這麼被毀了,你一句不知者不怪就算了?”許知恩站起來,手中攥着那幾塊早已沒用的絲綢。
“那你想怎麼樣?剪都剪了,拆也拆了。”
許知恩只覺得大腦裏的憤怒與對傅家的虧欠,在拼命瘋狂拉扯。
她咬牙試圖保持鎮定:“道歉都不需要的嗎?”
“傅岑,道歉。”傅崢發話。
傅岑一點都不想道歉,可礙於大哥的壓力,她沉着臉色:“對不起,行了吧!”
走過時,她還故意踩了兩腳許知恩被毀掉的繡品,嘀咕道:“甚麼破東西!”
許知恩看着白敏瀾,“還有你。”
“許知恩你別太過分。”傅崢皺眉。
“我過分?”
許知恩舉着那些被剪掉的布,看着他們三人站在一邊,而她只有一個人,眼淚便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她哽咽着:“傅崢你是瞎了嗎?是她們毀了我的東西!”
“瀾瀾是個病人,你也要跟一個病人計較嗎?道歉了又怎樣,這些東西不也不會恢復原狀了嗎?何況你的作品又不是甚麼珍品,也拿不了獎項,有甚麼好心疼的?你要是想要一模一樣的,讓工廠的繡娘給你重新繡就是了。”
傅崢有些不耐煩地轉身,“瀾瀾,你去休息吧。這件事不必自責,不怪你。”
“算了吧,阿崢。我在這裏的確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在別人家也是實在......”
“甚麼別人家?”
“這不是知恩的房子嗎?”
傅崢沉默了一秒,吐出一句很涼薄的言語:“房產證的名字寫的是我。”
那一刻,許知恩的心臟似乎下沉了些許。
這話是甚麼意思?
這個家,也不算是她的嗎?
“這樣啊。”白敏瀾歡喜地笑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住得踏實些了。不然剛剛知恩一時生氣讓我滾出去,我還真的不好意思繼續住了。”
“只有我有權利讓你走。誰都不行。”傅崢拍拍她的肩膀,“休息吧。”
傅母看着愣在原地的許知恩,嗤笑了聲,“許知恩,人得有自知之明。別以爲跟着我兒子幾年,你就能爬上龍椅當皇上了!”
說完,傅母宛如一個勝利者一樣地回了房間。
“許知恩,你現在......”傅崢似要開始說教。
可許知恩完全不想聽,抱起箱子便往外走。
“許知恩你鬧甚麼!”
傅崢動作幅度有點大,將箱子弄掉,散落了一地。
許知恩懶得在意那堆被剪壞,已經毫無用處地垃圾了。
面前的男人眉眼泛着明顯的不耐與憤怒。
他在怒甚麼?
他有甚麼資格跟她發火?
許知恩想不通,明明還是那個人,怎麼就好像變了呢?
還是她從沒看清過他?
傅崢卻先一步指責出來:“你從甚麼時候開始這麼不聽話了,一生氣就要走?跟誰學的臭毛病?”
他並不認爲這些事是自己的問題,而是認爲是許知恩跟那些大老闆認識之後,脾氣也見長了!
所以一直小題大做。
這話把許知恩說得笑了起來,這個陌生的笑容讓傅崢感到陌生。
在他面前許知恩永遠都是溫柔的,過去七年從沒有如此情緒化過。
許知恩溫聲細數——
“白敏瀾佔有我辛苦準備的婚禮,你們兩個讓我成爲整個安市的笑柄。這是你的縱容造成的。”
“我母親留下的敬酒服被白敏瀾弄壞,也是你縱容的。”
“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住進我的臥室。還是你縱容的。”
“她們趁我不在沒有問我一句,就毀掉我的繡品。更是你縱容的!”
她笑問:“所以你居然問我我在鬧甚麼?傅崢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瞎了?還是說,我許家欠你們傅家的那條命,我這輩子都還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