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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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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啪嗒!

裝指甲油的小瓶子掉在地上,像是重重砸在我的心頭上。

完了!

我有種大難臨頭之感,腦海中空白一片。

付曉雅慢慢低下頭,跟我四目相對。

驚愕眼神只是在她眼中一閃而過,嘴角就掛了不屑的笑意。

“滾出來。”

她緩緩吐出三個字。

我連忙從牀下爬出來,做賊心虛,手足無措抓着衣角,紅着臉低頭道:“姐,對不起!”

啪!

付曉雅抬手便狠狠抽了我一記耳光,破口大罵。

“沒想到你這個窩囊廢,還是個超級死變態,藏在這裏偷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憑你這副德行,也想打本姑娘的主意。呸!太噁心了。”

“我只是進來找相冊。”

我捂着發燙紅腫的一側臉,急忙爭辯。

換來的卻是付曉雅又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另一邊臉上。

“少踏馬找藉口,你藏在我的房間裏,就是想對我耍流氓,噁心的變態,臭不要臉。”

“我沒有。”

“現在有了。”

付曉雅輕蔑一笑,帶有威脅意味的瞥了眼地上的絲襪,這就是證據。

我氣得渾身發抖,理虧又怯弱,不敢繼續爭辯。

“周巖,你要是像個男人,就馬上滾出這個家,永遠也別回來。不然,我就將這件事告訴你爸,看他會不會活活打死你。”

付曉雅哼笑着威脅。

威脅有效。

最近一段時間,我爸生意經營的很差。

倒弄傳呼機賠了,倒弄小靈通又賠了,情緒低落,總是發無名火。

他每次回來都喝得醉醺醺,半跪着跟我後媽道歉,埋怨自己沒能照顧好她們母女。

對我這個親生兒子,他則是厭惡至極,張口就罵。

我們父子關係越來越差,都是後媽徐麗的功勞,她嫁過來之後,就沒再工作,成了一名家庭主婦。

她很閒,開始研究算命。

結果就推算出來,我跟我爸命理八字不合,註定事事不順。

我爸對此深信不疑。

如果付曉雅咬定我對她耍流氓,徹底激怒此時的我爸。

我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殘,最終的結果,還是要被攆出家門。

“我走!”

我鬆開握緊的拳頭,徹底心灰意冷。

“不送,記住姐的話,你這樣膽小如鼠的吊絲,沒用的廢物,註定不會有女人喜歡,安心當一輩子的老處男吧!”

這種話,太刺耳了!

也是對男人的最大羞辱。

我選擇忍氣吞聲,默默回到自己房間,拿上身份證和交補習費的兩千塊錢,決然地離開了家。

天黑了,風很大。

我流浪在街頭上,像是一片風中的樹葉,又像是被抽空了靈魂的行屍走肉,心中只有悲涼。

街邊一扇扇窗內亮起燈光,那是一個個家庭,或正在準備團聚的晚餐。

而我,已經沒有了家。

我想到了我媽,分開後再沒見過,通話次數屈指可數。

我在她的心裏,應該還有一點地方吧!

找到個電話亭,我含着眼淚撥打我媽家的電話,響了好久也沒人接。

又打了幾次,依然無人接起。

我只好走出電話亭,在夜風中茫然四顧,不知何去何從。

漫無目的的我,從長街走到公園,又從公園走進小巷,再重新回到長街。

快半夜了!

燈光越來越少,夜風越來越冷,我的心情也越發黯淡,像是窮途末路。

疲憊的我,最終找了街邊一家叫做向陽旅店的地方,住了下來。

老闆娘看我就像好騙的學生,住宿費竟然收一百。

我太累了!

捏着錢不捨地遞了過去,拿到了單間鑰匙。

上面貼着標籤,209!

暗紅色的破舊房門,一腳都能踹開。

209三個數字,分明用鉚釘鬆垮垮的固定在門上。

門把手上那層厚厚的油膩,讓我心生厭惡,卻沒有打消我住下的念頭。

哪裏,都比家好!

啪嗒!

開門時,一張卡片掉落在地上。

我好奇撿起來,內容讓我震驚,一陣面紅心跳。

上面印着一個露着肩膀的美女,內容則是:上門按摩。

最下方,還有個加紅的手機號。

同學們談論過這種事兒,我懂卡片內容裏的暗示,不屑的將它揉成一團扔在外面。

躺在牀上,我疲憊的閉上眼睛,耳邊卻不斷響起付曉雅對我的羞辱。

沒用的廢物!

膽小如鼠!

一輩子的老處男!

心中一種不甘的情緒升騰,難以壓制,我只能衝到衛生間,用冰冷的水沖洗自己的身體。

重新躺在牀上,我雙眼無神的看着天花板,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這個世上,誰又會惦記我呢?

一定是走錯的吧。

我翻了個身,但敲門聲沒停,我只能頂着一頭溼漉漉的頭髮,過去開了門。

“你找錯……”

我剛要強調,但目光掃過眼前這個戴着口罩的女孩,又落在她的雙眼和光潔的額頭上時,我如遭電擊,腦中一陣發懵,整個人呆在當場!

她穿着黑絲高跟,體型稍顯誇張,露出的兩隻大眼睛,驚愕地瞪圓了,彷彿看到了一隻怪物。

儘管女孩戴着口罩,我也認出來她是誰。

付曉雅!

“怎麼是,是你?”

我曾幻想自己一巴掌狠狠打在她的臉上,但見到本人,我卻緊張到結巴,手心都冒汗了。

然而,付曉雅看起來比我還緊張!

她左右看下走廊,又跺下腳,猛然將我撞進房間,回腳勾上了門。

扯下口罩,付曉雅一張憤怒無比的臉,漲得通紅。

她揪着我的脖領子,開口就罵。

“周巖,你這窩囊廢,平時裝得老實,其實一肚子花花腸子,出門就找女人!不知羞恥,簡直是畜生!”

我被罵得一頭霧水,梗着脖子爭辯。

“我沒有,你一定誤會了!”

“誤會個大頭。瞧瞧,這就是證據!”

付曉雅大力將我推坐在牀上,一張皺巴巴的卡片,被她夾在兩個手指間,囂張道:“人贓俱獲,還想抵賴?真是個下流的垃圾,找不到女朋友,就只能找……”

她忽然不說話了,緊張地退後兩步。

那是被我扔掉的卡片,怎麼會在付曉雅的手中?

我終於反過味來,忽然就笑了。

“姐,我在賓館找女人,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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