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七月初七,宜嫁娶。
丞相府內,紅燭高燃,高懸的紅燈籠閃爍着紅芒,看似有嫁娶之事,實則一片陰翳。
女子淒厲的聲音迴盪在府內。
“放開我,放開我啊—”
身穿嫁衣的女子被人按在地上,左右兩個僕婦不斷拉緊纏繞在女子脖頸間的繩索,女子渾身痙攣,血淚從眼角流下,順勢落入衣襟。
“你們…,爲甚麼…,爲甚麼這麼對我…”
看着那一張張冷漠的面孔,她恨不得拉着他們一起陪葬。
寧若媚捂着口鼻,極其嫌棄的錯開臉頰,轉頭一臉嬌羞的依附在雲氏身上。
“母親,你看這賤人的眼神這麼不甘,怕是平日裏早就很透我們母女了,要不是給北境王陪葬,咱們還找不到由頭料理她呢。
寧如媚奪過接過繩子的另一端,手上的力度不斷收縮又不斷放鬆,享受這這種折磨人的快感。
“哈哈哈哈….你死之後我就是名正言順的嫡女!去死吧!!”
空氣猛然地闖入與地獄般的窒息感,時刻折磨着她,此刻的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來世…,定要將你們都挫骨揚......”
猩紅的血淚不斷流淌而下,糊滿臉頰,身體不斷顫抖蜷縮,奮力掙扎幾下便徹底沒了氣息。
寧如媚鬆開繩索,舔舔嘴脣,眸中閃動着雀躍的欣喜。
“丟進去,還不快送到北境王府,擔心誤了吉時陛下怪罪。”
寧如玉如同一件物品,被胡亂丟進棺材內,三五個僕人抬着棺材一路前往北境王府。
一個時辰後,北境王府。
王府大門緊閉,林管事連敲了幾遍也沒人來開門,忽然間陰風陣陣襲來,腿腳止不住的打顫,要是這差他今天辦不成,回了丞相府,這雙腿也保不住了。
幾月前,北境王在戰場受傷,幾個月未出府,外界猜測北境王已死,昨日,宮內賜下丞相府嫡女,意爲試探。
而這丞相府嫡女原本與二皇子定親,如今被賜給北境王,二皇子和丞相爲了名聲,更爲了坐實北境王已死,送了一具屍體作爲陪葬。
“大人,我們人已經送到了,至於收還是不收就看王爺的了”
管事硬着頭皮朝裏面喊去,回應他的只有一片死寂,都說北境王府有進無出,今日他可不想送命在此處,藉着夜色萌生出丟棺回府的想法。
就在此時,館內的女子猛然睜開雙眼,棺材猛然發出響聲,在空蕩的廣場上顯得異常詭異。
“你聽到甚麼聲音了嗎?”
“你小子別瞎說,這裏除了我們幾個還有誰,你們別自己嚇自己,難不成她還能詐屍”
林管事可是親眼看着寧如玉嚥氣了的,怎麼可能會發出聲音,不過他越想越詭異,此地不宜久留。
“王爺,王爺….,您開開門,王妃到了,王爺….”,林管事脖子都快喊啞了,裏頭一點動靜都沒有。
本來大半夜的擔得這種鬼差事,晦氣得不行,如今還要受這份冷落,他丞相府的大管傢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不管了,北境王都是死人了,反正出了事情還有丞相爺,把棺材放下,咋們這就回去覆命”。
棺材剛落地,抬棺的張老頭感覺棺內得人在動,但好像是他的錯覺一樣。
“林爺,裏頭人好像動了…..”
“張老頭,你還想不想要差事錢,一個死人,你怕甚麼”
“可是…”張老頭欲言又止。
“你別婆婆媽媽的,信不信我......…”
“砰砰…”
林管事話還沒說完,棺材內傳來聲音,聽着聲音似乎是有人用拳頭錘棺材板。
一滴冷汗滑落,林管事腳底一軟,跌在棺材前,難不成真有人來索命,他索性貼在棺材上,仔細聽聽館內的聲音。
“嘭!”
棺內一聲巨響傳來,本來就害怕的林管事臉色頓時煞白,連滾帶爬跑到老張頭身後。
“你們都聽到了吧….裏面….跑啊,詐屍了!”
幾人瞬間如鳥獸幫四竄逃開,如同惡鬼索命一般,林管事本就腿軟,沒跑出去幾步一頭撞在石柱之上昏死過去。
片刻後,原本大門緊閉的北境王府,忽熱中門大開,嘩啦啦湧出一大批僕從,渾身素鋯,白紙紛飛。
隊伍中間抬着一副通體漆黑的棺木,棺身佈滿紫金龍紋,這是皇帝欽賜給北境王的族紋,整個大端朝,除了皇帝只有北境王能用,無不顯得尊貴無比。
王府管家指揮着送葬隊伍有序前行,中途還找人稍上了她那單薄的棺材,與北境王相比,她的棺木簡直弱爆了。
......
不知過了多久,寧如玉悠悠轉醒,額頭上的巨痛時刻提醒着她,她似乎在一個封閉的空間內。
緩緩伸出雙手,向上摸去,似乎那層阻隔她的屏障消失了,頓時心中一喜,立馬彈射起來,下一秒紮紮實實撞上。
砰!
“嘶,這到底是甚麼東西!”
寧如玉摸着再次被撞的額頭,剛剛的疼痛還未散去,這會又來一下,疼得她呲牙咧嘴,急忙將頭捂着蜷縮起來。
她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就一頭將自己撞昏死過去,這次她都這麼小心了,還撞到額頭,人到倒黴連喝水都塞牙縫。
“這鬼地方,到底是哪兒!”
寧如玉捂着額頭,一隻手不斷朝着四周摸索,在這黑暗之中甚麼都看不到,全憑感覺。
“咦,這是甚麼東西…軟軟的,還有骨節….這是人的手!”
寧如玉的額頭一下子更疼了,難不成她這是沒打過那羣人,被人丟亂葬崗了?
她是大夏第一醫師,就因她救了一位國際地位很高的人,就被對方的仇家追S,自己的保鏢被對方全部幹掉之後,她不得已用毒藥與他們周旋,最終與他們同歸於盡掉入海里了。
但她記得是掉海里面了,難不成被人撈上來,還是她根本沒死,可身邊這人又是誰,無數問題困擾着她。
出於醫生的職業操守,順着這人的指節緩緩搭上他的脈搏,不看不知道,一看這人還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