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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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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炫彩迷蒙的旋轉吊燈下。

高大的男人將嬌小的少女攬在懷中。

掌心的力道一再收緊,直到他們之間嚴絲合縫。

再也容不下任何的人和事。

隨着男人的傾身,宋稚枝鼻尖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郁。

她皺着眉頭,卻無法掙脫出桎梏住她腰間的力道。

只能任由面前的男人發着瘋。

“枝枝,你是屬於我的。”

如同癮君子般,男人將下頜抵在少女的肩窩。

狠狠地嗅着令他無比心安的馨香。

啞聲傾訴着這五年來所有的思念與怨恨。

他眼尾紅得像是泅了一團鮮血。

向來淡漠無畏的眸色中,情緒波濤洶湧。

而宋稚枝就如同在長河中飄蕩的一葉孤舟。

即便是有裴宴結實的臂膀作爲支撐,被他箍住的腰肢也是承受不住了。

“疼......”

少女嗓音又嬌又軟。

聽着像是在撒嬌。

可宋稚枝只是想讓他鬆開自己。

並不是故意示弱或者求饒。

偏偏男人像是惡意懲罰般,並沒有鬆開她。

彎腰湊了過來,溼熱的呼吸肆意噴灑在她的耳側。

像是條噬主的惡犬,狀似兇狠地用牙齒咬着她小巧的耳垂。

廝磨着,舔舐着。

“疼也得受着。”

只是攬着腰而已,又沒有做些更過分的事情。

她憑甚麼喊疼?

可看着少女蹙起的眉尖,裴宴還是鬆了些力道。

只是下口時卻重了些,硬是要在她的耳垂留下一道咬痕。

直起身,男人修長的指尖撫摸着少女微腫泛紅的耳垂。

心裏鬱結的氣也稍稍散了些。

但明面上還是那副生人勿進的冷漠臉。

所以宋稚枝也拿捏不準如今的裴宴究竟會怎麼懲罰她。

正當她思索原劇情線時,掌心突然多了一股滾燙粗糙的觸感。

男人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與之十指相扣。

上揚的脣角硬生生地是拉了下來。

分開五年,僅僅是一句對不起就想換得他的原諒。

他看起來有那麼廉價缺愛嗎?

牽着人走出包廂,裴宴走得很慢。

像是故意炫耀般,緊緊握住少女的掌心。

面不改色地迎接着衆人或是詫異或是好奇的目光。

反倒是守在一邊的周野滿臉懵。

嘖,他頂樓的總統套房都給這倆人訂好了。

結果兩口子就這麼水靈靈地離開了酒吧?

這樣顯得他很呆。

“甚麼情況啊?”

周雅原本想跟上去的。

畢竟那位可是京圈的活閻王。

那麼嬌嬌軟軟的小姑娘要是落在他手裏,那還能有好?

“瞎湊甚麼熱鬧,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一把將自家妹妹薅了過來,然後塞在副駕駛位。

周野目送着前邊那輛邁巴赫的離開,不由得啐了幾口。

都被戴綠帽了宴哥還那麼愛呢。

上個車還得親自抱着,生怕是磕着碰着他家的小公主。

別說,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能把宴哥那炸開了的毛給捋平。

這宋家大小姐的本事他是服氣的。

“你確定不用報警?”

就裴宴那臉色,可不像是濃情蜜意的情侶。

反倒是像來討債的。

周雅有些擔心。

“報甚麼警,那可是宴哥的初戀白月光,愛着呢。”

何況就算是報警,整個京都誰敢接裴家的案子。

那不純純找死呢麼。

油門一踩,緋紅的限量版跑車劃出一道靚影。

與前邊的黑色邁巴赫背道而馳。

至於宋稚枝這邊,倒是也沒周野視角的那麼甜膩。

剛纔出包廂的時候,她不小心踩到了被丟棄的易拉罐。

差點歪着腳。

估計是耽誤了裴宴的腳程,這才把她給抱了起來。

然後就直接丟在了車後座。

好在車墊足夠柔軟,宋稚枝這纔沒傷着。

不過她也明確了一點。

裴宴對她的敵意很大,說不定心裏在想着要怎麼把她大卸八塊呢。

當初要分手的時候,她聽取了系統的意見。

爲他準備了一頂綠油油的環保帽。

還去醫院造假了一份懷孕報告。

更過分地是,她親手扔掉了他親手製作的婚戒。

居高臨下頤指氣使地對他說道:

“孩子是誰的不重要,反正不會是你的。”

“不過是逗弄一條狗而已,裴少爺還真把自己當成京圈的豪門繼承人了?”

“我只是喜歡玩救贖文學那一套,換做是誰,都是一樣的。”

一整套惡毒女配的絲滑小連招使出來。

就算是裴宴也無法忍受纏綿中夾雜着玻璃碎碴子的背叛。

他與她,從一開始就是宋稚枝的蓄謀已久。

她需要錢,而他,是她的攻略任務對象。

僅此而已。

即便是情到濃時,少年環抱着她的腰身。

一遍遍呢喃着她的名字,眸色繾綣溫柔得不像話。

可宋稚枝依舊保持清醒,從不踏入愛河。

就連一些不經意間的關心也都是她在系統幫助下的攻心計。

裴宴自幼被家族放逐在外。

他的人生既定地充滿着悲劇色彩。

出軌的父親,抑鬱的媽,車禍的哥哥,破碎的他。

妥妥的悲情逆襲男二人設。

也就在十年前的今天,宋稚枝進入小說世界。

按照劇情的提示‘偶遇’了跪在墓碑前淋雨祭奠生母的裴宴。

那時候他還沒有改名。

此宴非彼宴,而是厭棄的厭。

就像他這荒唐又糜爛的十二年人生,不斷地被厭棄拋棄放棄。

在泥濘中奮力掙扎,無法解脫。

陷入了一個又一個的無望輪迴。

直到八歲的宋稚枝一手拖着粉色玩偶,一手揣着檸檬硬糖。

像是雨後的一道彩虹,死纏爛打地闖入了他的生命之中。

不由分說地陪他淋雨,喂他喫糖。

還把最心愛的玩偶借給他抱。

八歲的宋稚枝像個奶糰子似的,又乖又軟。

精緻漂亮的臉蛋上肉嘟嘟的,看着就可愛。

可說出的話卻十分老成,像是安慰,但更多地卻是廢話式鼓勵。

她說:

“人生來就是受苦的,所以有空還是多喫糖吧。”

“如果實在很累撐不下去了,找個棺材板躺躺也是可以的。”

那張小嘴一叭叭,裴宴再抑鬱的心也能重新氣得跳起來了。

他抬眸,剛要兇人將她嚇跑。

卻正好看到小姑娘揚起的燦爛明媚笑容。

嗯,比彩虹好看。

也比那顆糖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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