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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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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976年,桐鄉大隊。

葉桃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感覺臉上被蓋了一層東西,扎得皮膚刺撓,一把扯掉,發現是個紅蓋頭,茫然地看着周圍的場景。

黃泥製成的土牆,屋裏的擺設看起來還算新,身下是大紅的牀單和被子,儼然新婚的樣式。

這是哪裏?她記得睡前在家裏泡澡來着,怎麼突然換了個地方。

她滿腦疑惑,聽到外面傳來的笑聲,她站起來想出去看看,怎料腦袋一陣眩暈,一下子倒在地上。

“嘶。”

一段記憶出現在她的腦中。

作爲年代文小說的終極粉絲,她酷愛一切年代文,昨晚睡覺之前翻到了一本最新完結的書,她迫不及待加入書架,饒有趣味地一邊看一邊泡澡。

書名叫做《七十年代大佬寵妻日常》,以七十年代爲背景,講述女主葉萱不想嫁給盲婚啞嫁的娃娃親對象,在結婚前一晚逃婚,離開家鄉獨自一人來到外地闖蕩,並在一次意外中結識了男主胡嚮明。

胡嚮明出生於中藥世家,從小離經叛道,喜歡經商,不想當醫生,爲了擺脫家人安排的控制,離開家鄉,到大城市打拼。

兩個“同病相憐”的人在異鄉認識,年輕的心逐漸靠在一起,未來的日子中他們相互依靠,相互鼓勵,最終通過自身的知識和能力成功創出一片天地的故事。

而原主則是在文中提過幾筆的替嫁新娘葉桃。

葉萱逃婚後,爲了不承受霍家的怒火,父母把她迷暈代替葉萱嫁到霍家。

葉桃是葉萱的孿生妹妹,兩人是異卵雙胞胎,雖面容不像,但身高體型沒有差別,蓋上蓋頭誰也看不出來,這也是葉父葉母敢於實行計劃的原因。

等入了洞房,不管是葉萱還是葉桃,誰嫁進來誰就是霍家的兒媳婦,就算霍家反悔也晚了。

葉桃看到這真想說句:神經病。

想到原主在書中的悲慘結局,她抱不平。

葉桃嫁給娃娃親對象後,對方是名軍人,在一場任務中意外身亡,她成了寡婦。

霍家本就對她不滿意,此刻更容不下她,無奈她只能揹着行李在縣城打黑工,在一次漆黑的夜晚被人搶劫,爲保住接下來一週的飯錢,拼命和賊人爭奪,誰知對方有刀子,將她捅死在黑夜中。

等到被人發現時,屍體早已僵硬。

可憐姑娘本應該有明媚的未來,卻這樣死在幽暗的小巷。

離譜的是,她的丈夫並沒有死,而是詐死執行一項臥底任務,除了領導誰也不知道這件事。

等他回家,得知妻子被人S死後,動用所有的關係,找到那個搶錢的小賊,一命償一命,反正對方惡貫滿盈,死了對社會百利而無一害。

只可惜妻子再也不會回來,他終生未娶,哪怕是後來位置再高也沒動過再婚的念頭,只收養了兩個父母雙亡的孤兒,囑咐他們死後將自己和妻子埋在一起。

或許,他也曾喜歡過妻子。

看完後,葉桃跑到作者評論區跪求給女主妹妹換個結局,怎料對方說這就是炮灰的命運。

氣得她七竅生煙,從未見過如此無恥之人,直接打了一星差評。

從浴缸出來的時候,不小心腳下一滑,腦袋磕在浴缸上,跌落在一邊手機畫面上顯然是作者的最新回覆:既然你這麼喜歡葉桃,不如就成爲她,她的命運由你改寫。

地上的小石子硌得她手疼,將她從回憶中拉回來,這是甚麼鬼地方,地上這麼多石子。

一雙鞋出現在眼前,順着往上看去滿屏的大長腿,她驚訝得合不攏嘴,這人得多高啊。

“你沒事吧?”

霍廷武敬完酒回來,發現自己的小媳婦坐在地上,眼眶發紅地盯着手發呆,他走近一看才發現她的手掌一片紅,像是被石子硌的。

劍眉輕蹙,這麼嬌氣,能和他去家屬院生活嗎?

這應該是原主的結婚對象霍廷武,葉桃摸不準他的脾氣,試探性開口:“你能扶我起來嗎?”

眼前的男人,看上去有些兇,她心裏打鼓。

他站在那一動不動,就這麼盯着她看了半晌,注意到她眼角的泛紅,裝作沒看見咬咬牙狠下心,“自己起來。”

不就是磕到了,有必要這麼嬌氣嗎。

葉桃眼淚湧上來,逐漸變得溼潤,晶瑩的淚珠順着臉頰不斷滾落,一道道淚痕掛在臉上,看起來十分可憐。

“你幹嘛這麼兇。”孤苦伶仃來到陌生的世界,還被他訓斥,她將滿心的委屈在此刻宣泄出來。

霍廷武:???

不是吧,他也沒幹甚麼,就因爲這句話就哭了?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古人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說得十分有道理。

葉桃坐在地上啜泣着,長長的睫毛上掛滿淚珠,越想越委屈,哭聲越來越大。

霍廷武怕把人招來,慌忙把嘴捂住:“小祖宗,我求你了,別哭了,我扶你起來還不行嗎?”

現在想扶我起來,晚了!

葉桃張嘴咬住男人的虎口,讓你欺負我。

“嘶,你是屬狗的,快鬆開。”

外面還有客人,霍廷武有所顧忌,不敢用硬的,只能壓低聲音讓她快點鬆開。

“就不,除非你認錯。”葉桃口齒不清地說着,她拗起來,十頭牛拉不回來。

霍廷武扶額,有時候,他挺想揍人的。

“欸,我認輸,你現在能放開了嗎?”

葉桃這才收起利牙,對着一邊呸兩下,也不知道他的手乾淨不乾淨。

霍廷武看見她的動作,嘴角抽搐,他有這麼髒嗎?

把人扶起來做到牀邊,葉桃心裏彆扭,只會男人去幫她倒水,並且拿點藥過來,她的手都硌紅了。

剛纔呸那兩下不管用,她得漱口心裏才舒坦,還有這甚麼破地方,連地板磚都沒有,她擔心在屋裏一走摔一個跟頭。

她對着自己的手輕輕吹起來,白皙的臉頰鼓起來,粉嫩的櫻脣小心地避開傷口。

眼前的男人沒有動,她皺着眉不樂意:“你怎麼還不去?”

霍廷武回過神,草,自己剛纔瘋了,居然一直盯着她覺得很可愛。

“等着。”扔下一句話,匆忙離去,只是耳根的發燙提醒着他剛纔的異樣。

葉桃不明所以,“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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