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支楚楚又不是傻子,雖然她性格嬌縱,但是被富養長大的孩子,還真不是傻白甜。
就她以前身邊認識的那些人,一個比一個有心計,不然根本玩不轉。
之前在院子裏,那支桃花滿身的茶味幾乎要將她嗆死,看着盛安明的眼睛裏都帶着小勾子。
所以她現在說的話,足夠讓支桃花心裏嘔血了吧?
說不定心裏還暗戳戳的覺得,當初掉水裏的就應該是她纔對。
支桃花臉色扭曲了一下,一張臉幾乎保持不住笑意。
“今天是不是澡堂開門?”支楚楚猛得拍了一下手,“我要趕緊去搶佔位置,桃花你也記得過來啊,不然下次開門還不知道啥時候了。”
縣裏是有澡堂的,每週開兩次,每一次人都擠不透。
澡堂是有專門的票的,支方國作爲機械廠的鍋爐工,發的票種也是有澡堂票的。
王桂花平日裏就是掃大街,街道也會給澡堂票。
支家澡堂票是不缺的,不然也不會讓原主去澡堂洗澡。
支楚楚可不管那麼多,一頭衝進放澡票的地方,摸了一張出來,還嚷嚷了一句,“桃花,我先過去了,你可不能不去洗啊,不然這身上多髒啊,咱小姑娘可不能這麼埋汰。”
他們住的雖然是獨門獨院,但是這附近的房子挨着房子,都在衚衕裏面,又都是平房,根本不隔音,站在院子裏說一句話,左右最少有兩三家的鄰居都能聽到。
支桃花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這支楚楚喊這一嗓子甚麼意思?
這旁邊的人聽了該怎麼想?難道不會想這支家的二丫頭怎麼這麼髒,還不愛洗澡。
支桃花肺都要氣炸,一張臉漲得通紅,她尖叫一聲,“媽!你快撕爛她的嘴!你聽她說的甚麼胡話!”
聽到動靜的王桂花從屋裏衝出來,但是哪裏還有支楚楚的身影,她早就跑不見影了。
支楚楚一口氣跑出來,看到身後沒人追,這才停下腳步,坐上了去往供銷社去的公交車。
其實走路走半個小時就能到,但是她纔不願意累着自己的雙腿。
她確實是打算去洗澡,但是洗澡之前,還是要先去一趟供銷社,畢竟原主可沒甚麼東西,她要去添置一番。
就算有以前原主用過的東西,她也不想用,反正現在手裏現在握的有錢,她來到這個落後的年代已經夠委屈了,可不想在別的方面委屈自己。
這個時候的供銷社很有特色,外面的牆上用白色牆灰寫着【爲人民服務】幾個大字,上面用紅色的油漆寫着寧縣供銷社。
供銷社裏現在人不是很多,還沒到發工資的時候,不少人都還是囊中羞澀,一大家子要養活,全部都要精打細算。
支楚楚興匆匆的進了供銷社,還別說,她上輩子的時候,也有不少這種復古的商店,賣着據說是七八十年代的小零食,她也跟朋友進去過,有的東西還挺好玩的。
這次能親眼看到真正的復古零食,她還是有幾分興趣的。
但是一進去,晃了一圈,支楚楚大失所望。
這還是縣城的供銷社,結果裏面的東西少的可憐,她以前隨便去的哪家商場裏的東西都比這個地方多。
又繞了一圈,支楚楚這纔不情不願的走到櫃檯。
再不情願,也只能從這裏面挑選,矮子裏面挑將軍,她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將急缺的東西買齊了。
當務之急就是毛巾香皂牙刷,這裏也有成衣賣,但是那土土的設計讓支楚楚忍不住嘴角直抽。
售貨員身後掛着的是的確良的襯衫,這種料子她倒是也見過,但是後世誰還穿這個啊?這衣服穿着還沒純棉的舒服呢。
支楚楚先將毛巾肥皂盆買好,這個年代特有的雪花膏是必不可少的,又挑着不要騙的雜七雜八的東西,她覺得可能能用到的,也買了一些。
因爲原身的身體真的很虛弱,補氣血的東西也必須有。
好在供銷社裏面紅棗和紅糖是有的,紅棗能買到,紅糖卻需要票。
支楚楚只能先把紅棗買了,她手裏抱着盆,其他東西都丟在盆裏面,又去櫃檯買了一雙解放鞋。
沒辦法,其他的鞋子,看着那厚厚的底子,她有些不適。
成衣區還掛着喇叭褲,那誇張的褲口讓支楚楚眼前發黑。
咱們搞個微喇的褲子也成了,那麼大的喇叭褲口,她都不知道是是不是穿着衣服掃大街的。
說不定王桂花要是穿這樣的衣服,掃街道的時候,就省了不少的功夫。
支楚楚看了一圈,愣是沒找到合適的衣服。
她的眼光一向高,這牆上掛着的衣服,她真的有點下不去手。‘
想到進到供銷社旁邊的一家裁縫店,支楚楚的目光放到了布匹上面。
買布,需要布票,但是她手裏沒有布票。
現在布票可是緊俏貨,一家一戶就那麼一點,一大家子就指望那點布票了。
成衣太貴了,對一般家庭來說,還是買布最划算。
支楚楚只能拿着錢,乾瞪眼,眼巴巴的看着那些布。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有實質,加上今天人確實不多,不是很忙,站在櫃檯後面的售貨員忍不住開口,“同志,你到底買不買?”
售貨員是一個剪着學生頭的女孩,一雙杏眼好奇的看着支楚楚,倒是沒甚麼惡意。
“想買啊,有錢沒票。”支楚楚雙手一攤,一臉無奈。
她有啥辦法?一張票難倒一個英雄好漢。
說的就是她。
那售貨員嘴脣動了動,面上有絲糾結。
支楚楚是甚麼人,雖然她每天在家當米蟲,但是不妨礙她會來事,而且待人接物和察言觀色都是他們這些富二代三代的必修課。
那姑娘的表情雖然一閃而逝,卻被支楚楚精準捕捉到,她眼珠子轉了下,笑吟吟的靠近售貨員,“不知道同志怎麼稱呼?”
售貨員愣了下,“我叫錢朵朵。”
這個時候的人還比較淳樸,特別兩個都是女同志的情況下,很容易沒有戒心。
“哎呀,這不是巧了嗎?”支楚楚一臉驚喜的看着錢朵朵,“你看,我叫支楚楚,你叫錢朵朵,咱們兩個名字,就跟姐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