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第三章

林清月看到這一幕心裏不爽，憋着氣喫到一半。

“季川哥，明天週一有重要領導到我們單位視察工作，可我家裏的襯衫領口都有些發黃了，你等會陪我去買件衣服吧。”

秦季川沒多猶豫，“下午我先陪晚晚去醫院，晚上再陪你去買。”

林清月癟了癟，聲音立刻變得哽咽。

“我皮膚敏感，買回來的衣服得洗過才能上身，晚上纔去買明早都不一定能幹。”

“明天會務後勤這一塊是我負責，他們本來就看不起我是後面自考的本科學歷，好不容易有次露臉的機會。”

“人家一眼先看到的就是我的穿着，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對領導安排有意見，連衣服都不好好準備。”

秦季川拿她沒辦法，無奈地嘆一口氣，“行。”

說完，秦季川又伸手摸了摸林晚晚的腦袋，“晚晚，清月剛去上班一個月，要是不表現好些，對她之後的工作發展不好。”

“你今天先在家好好躺着，哪怕骨裂，醫生也是讓回家靜養爲主，遲一天也不會影響甚麼。”

她的手在他眼裏，竟然還不值一件衣服重要。

林晚晚感覺嘴裏那一小口飯好像把嘴巴黏住了，所以才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靜靜地看着秦季川。

秦季川不喜歡這種對視，他覺得林晚晚像在無聲地逼他妥協。

心裏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惱怒。

“明天一早我就陪你去！要真那麼嚴重，那邊昨晚都把你送醫院了......”

林晚晚艱難地嚥下那口飯，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秦季川還未說完的話被堵在嗓子眼，嘴角翕動。

看到林晚晚低下頭繼續喫飯時，他開始猶豫剛纔的決定。

林清月一看他眼神便立刻雙手抓住他胳膊，眼睛裏閃着細碎的光，語氣裏帶着小女生崇拜的語氣。

“季川哥你真好！你審美比我好，我就喜歡穿你給我挑的衣服。”

秦季川的注意力被轉移，之後在飯桌上再也沒有轉頭看過林晚晚一眼。

喫過飯。

秦季川和林清月前腳出門買衣服，林晚晚後腳出門去了醫院。

醫生最後確診骨裂，但好在問題不算大，打一週石膏就差不多了。

主要還是胃的毛病。

老中醫把着脈，臉上笑嘻嘻的表情逐漸消失。

“你這姑娘才二十多歲，怎麼把自己照顧得這麼差。”

“等會回去就馬上喫我的藥，喫食和保養上一定要精細！精細！”

“把你家裏人叫進來，我說幾句注意事項。”

林晚晚垂眸搖搖頭，低聲回道，“我沒有家人。”

老中醫嘆了口氣。

“姑娘，你這情況要重視，一旦惡化很有可能會癌變。”

說完，把那些注意事項都告知了林晚晚。

林晚晚拿藥剛走出醫院，就被一對中年男女攔住去路。

兩人的視線緊緊盯着她，眼眶通紅，臉上盡是激動的神情。

"囡囡，老公，這是我們找了二十五年的囡囡！"

……

林晚晚回到秦家時，林清月正穿着剛買的揹帶式樣的冬裝裙在秦季川面前轉圈。

兩人眉眼對上的一瞬，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縈繞在空氣中。

直到門被關上時發出聲響，兩人才回過神。

秦季川轉過身，看到林晚晚臉上揚起的淡笑，眼眸微閃。

雖然林晚晚甚麼都沒說，但他還是急着解釋起來。

“清月說剛纔在店裏沒好好看這條裙子，穿上讓我再看看合不合適。”

此時的林晚晚心裏亂得很，明知道兩人之間不對勁，但她已經沒有任何想追究的念頭，只是敷衍地點了點頭。

“我租了個房子，現在就是回來拿東西搬出去，你們繼續。”

秦季川一下就急了，“繼續甚麼啊繼續，我不是跟你解釋了嘛，就是給她看看裙子，你又在胡亂想甚麼！”

“而且我家的客臥你都住習慣了，現在跑去租甚麼，不問我意見就決定，林晚晚，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公！”

秦季川像是逮到林晚晚在故意使性子的小辮子，抓着就不放。

林晚晚讀書時就住過秦家。

丟失的林清月是在初中的時候被找回來的，林父林母便想把林晚晚送去孤兒院。

是秦季川求父母出面，又加上林奶奶不忍心自幼拉扯大的林晚晚沒了依靠，拿出最後一點嫁妝換林晚晚在林家有個立錐之地。

林母念着林晚晚能幫家裏幹不少活，於是鬆口把人留下。

林晚晚一直以爲爸媽是重男輕女，所以不喜歡自己，她比同齡人早熟懂事很多。

林奶奶身體不好，林晚晚人還沒竈臺高的時候，就開始負責家裏的一日三餐。

所有的活都爭着幹完，就爲了父母扯着嘴角露出一個假笑。

但林清月回來後，她的日子變得更加不好過。

人家保姆阿姨還有個休息的時候，林母是完全不能見她嫌下來一刻。

衣服用手洗，地板用抹布擦。

實在是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林母也能使喚她捶腿按摩。

有暴力傾向的林小弟更是把她當沙袋一樣，林清月則專盯她的東西搶，哪怕自己用不上也絕對不會放過。

林晚晚的作業都是利用課間寫，實在寫不完的時候，秦季川就會出面跟林母說要林晚晚幫忙補功課。

秦家的客房，可以說是林晚晚曾經的專屬臥室。

兩人在裏面有過很多親密行爲，但秦季川卻都發乎情止乎禮。

那間小屋是她曾經的避風港，也是見證過兩人最濃烈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