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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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天,何摯洲都徹夜未歸。
何摯洲的父母反對他們在一起,但葉伊五年來心甘情願爲這段感情忍受流言蜚語,心甘情願地在這個“家”裏等他。
十五年的感情,她彷彿像個情婦。
何摯洲忘了,今天是他們五年前收養的流浪狗阿黃生產的日子,他承諾會陪伴見證。
葉伊撥打無數次電話,卻在傭人口中得知,何摯洲正陪喬蘭夢共進晚餐。
阿黃因爲難產大出血,虛弱如軟泥癱在葉伊懷中痛苦地喘氣,葉伊頂着黑夜大雨,將阿黃藏在懷中敲響每一家醫館的門。
可在這個時代,寵物稱爲家畜,而家畜沒有被救治的資格。
當阿黃在她懷中發出最後一道微弱嗚咽時,雨水灌進她眼眶也澆滅了她心中最後一絲希望。
“小伊,我們給這小生命一個家,我們的家。”
何摯洲澄澈而平和的溫柔話,每一個字都在葉衣心上輕輕撫摸。這是她來到這個時代後,最能穿透驚慌、最有力量的聲音。
阿黃死了,葉伊的心也死了。
那個承諾給予她一個家的男人,已經徹底拋棄了過去。
她終於明白,在這個殘酷的時代,愛情不過是一場虛幻的夢,誰都無法逃離破滅的結局。
第二天,葉伊強打起精神,去學校上課。
五年的時間,她成爲一名女子學校的化學老師。
她找到了在這個時代的歸屬感,教書育人的過程中,她彷彿找到了生命的意義,哪怕外界的流言蜚語如何肆虐,她依然能在三尺講臺前盡情揮灑自己的價值。
可當她看到喬蘭夢挎着何摯洲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時,她的心依舊颳起凜冽的寒風。
她和何摯洲曾經十多年的回憶淅淅瀝瀝湧上心頭,卻又瞬間被現實的殘酷擊得粉碎。她強忍着心中的苦澀,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課堂上。
就在葉伊提出問題後,喬蘭夢緩緩舉手:"我有一個問題,聽說葉老師的私生活混亂…專門愛好給人當情、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呀?"
喬蘭夢的聲音尖銳刺耳,教室裏頓時一片譁然,學生們紛紛交頭接耳,好奇地打量着葉伊。
強烈的羞辱感和憤怒襲來,葉伊緊握着粉筆的手微微顫抖,卻依然努力保持着鎮定。
"這位小姐,這是我的課堂,請你不要在我的課堂上擾亂秩序。也希望你不要無端造謠。"葉伊強忍着心中的怒火,安撫着學生。
葉伊強忍着心中的怒火,安撫着學生。
“葉小姐,這所學校都是我爹捐的,所以我想在哪提問就在哪提問。葉老師,我只是好奇,像你這樣的女人,是怎麼死皮賴臉勾引男人的呢?”
喬蘭夢踩着精緻地高跟鞋,一步步走近葉伊,貌美的臉上滿是嫌惡。
“這位女同志,請你說話注意點!你有甚麼證據這麼污衊葉老師!”
陳冉冉猛地站了起來,怒視着喬蘭夢。這是平日裏最崇拜葉伊的學生,她聽不得自己尊敬的老師被這樣侮辱。接着,幾名葉伊的得意門生也紛紛站出來維護葉伊。
“證據?還需要證據嗎?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住在男人的公寓裏被豢養,這不是情婦是甚麼?”
喬蘭夢輕蔑地笑着,眼神裏充滿了挑釁,她輕輕挽上一言不發的何摯洲。
“你說對嗎?摯州?”
何摯洲眼神深晦看着葉伊,在她的目光中他下意識想抽出被挽住的手,但還是停止了動作。
“蘭夢,今天的電影馬上開場了,我們不要在這耽誤時間了好嗎?”
"摯洲,你可是答應了我爹今天要當我最忠心的保鏢,你應該不會爲了不值當的野女人而讓我不開心吧?"
“摯洲,你可是答應了我爹今天要當我最忠心的保鏢,你應該不會爲了不值當的野女人而讓我不開心吧?”
她盯着何摯洲笑靨如花,一字一頓問:“摯洲,我、說、的、對、嗎?”
何摯洲不自覺握緊拳頭,與葉伊目光相接,空氣彷彿凝固了,他眼神複雜地看着葉衣,最終卻只是冷冷地說。
“對。”
喬蘭夢滿意大笑,她摘掉手套用尖銳地紅指甲戳着葉伊額頭,力道一次比一次狠,直到葉伊額頭滲血。
“聽到了嗎葉老師,他說......你、是、情、婦!”
在這個法律形同虛設的時代,喬蘭夢的身份碾死葉伊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她無法反抗,因爲那個曾說要一直保護她的男人,此刻正站在欺辱她的女人身後。葉伊感到深深的無力和絕望,她拼命壓抑着心中的悲涼,努力維持着最後的尊嚴。
“請你離開,不要打擾我們上課。”葉伊深擦掉額頭血跡,努力控制着情緒。
“怎麼?被我說中心事,無地自容了?”
喬蘭夢更加囂張起來,言語也越發不堪入耳,陳冉冉再也忍不下去,她帶頭煽動幾個女學生就要把喬蘭夢趕出去。
推搡中,陳冉冉用書包打中喬蘭夢,嬌貴的千金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她瞬間暴怒讓待命的保鏢懲罰陳冉冉。
“夠了!”
“我看誰敢傷害喬小姐!”何摯洲怒斥一聲,隨即掏出槍指向了陳冉冉,場面瞬間被制止。
葉伊看着這個深愛過的男人,這個說過每一個生命都值得被尊重的男人,如今變得陌生而冷漠。
甚至爲了權勢,而親手打破自己曾經誓言。
她哀默於心死地看着何摯洲,還有20天。你就能毫無顧忌地,去追求你想要的一切了。
而我,也終於能從這場噩夢中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