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溫瑤玥聽巡府衛統領李川,彙報任務已完成後,心裏對澤王,更加有恃無恐:“青禾,給李統領記特等功,封最大禮錢。”
李川頂着勞累一夜的黑眼圈,拿着厚重的銀子,喜笑顏開。
他這是即得了賞錢,還能救王爺,真是太好了:“謝王妃,屬下告退。”
溫瑤玥以最舒適的姿勢,毫無形象地,歪在躺椅上,聽着青禾報道:“春歲早膳備下的高熱量食物,爲王爺在藥泥坑中,浸泡兩個半時辰,提供了足夠的體力,賞了二等禮錢。”
溫瑤玥滿意地點頭。
青禾繼續:“王爺在府內企圖尋人填坑時,大家都成功避開了,賞了大夥每人三等禮錢。”
溫瑤玥想到那個場景,有點類似集體和王爺,玩躲貓貓的既視感,覺得很好笑。
青禾也很愉悅:“按照計劃,王爺成功被泥坑的藥浴,折騰到脫力,被您氣暈倒是個意外。不過正好符合計劃,方便御醫們趁王爺深度昏迷,以最快的速度,將王爺清洗乾淨,並剔除了王爺傷口上的腐肉,撒了大量令傷口快速結痂的藥粉。御醫說,痂脫漏,就算痊癒了。”
溫瑤玥:“原來這麼好治?”
一把寒涼的劍,從溫瑤玥側身,架在了脖子上。她知道,能這麼對她的,只有澤王:“你聽到了多少?”
“全部。”燕尋安冷冷咬字。
溫瑤玥心一緊:“衝動是魔鬼,毀的是我,也是你。”
青禾跪下,紅了眼眶,剛要開口求放過,就聽見燕尋安發令:“你出去。”
青禾不肯走,溫瑤玥知道此時,需得順着王爺捋毛:“你出去吧。”
青禾這才擔憂着走開。
燕尋安挪到溫瑤玥身前,劍也隨着他的移動,在溫瑤玥的脖頸上旋轉,隨時會見血:“你敢扒韻兒衣服,還弄髒她的裏衣,我要削了你的皮。”
“啊?別。”溫瑤玥驚愕一瞬,原來不是責問她,調動全府人員對待王爺,而是密室花魁的衣服。
溫瑤玥解釋:“你一身泥巴,倒在密室,我得靠自己將你挪出密室,還不能叫人,以防別人知曉你的祕密,是吧。”
燕尋安不疑有他。
溫瑤玥有微末委屈:“可你一身的泥巴,滑不溜丟,我需要用乾淨的衣物,將你裹住,才方便拖拽你出去。且我還不能脫自己的,不然從你房內出來,我沒了外衣,大家怎麼想我?”
溫瑤玥可不敢說出真實的感受:嫌王爺髒。
燕尋安睨了一眼溫瑤玥的躺姿,冷嘲:“堂堂王妃,就你這樣的儀態,還在乎大家怎麼看你?明日回門......”
溫瑤玥:“我是愛隨心所欲。那你堂堂王爺呢,就這樣的行事作風,還怎麼好意思說我呀?”
燕尋安最重規矩禮儀和處事風範:“本王處事寬和講理......”
“不見得吧。我一心一意救王爺,王爺卻用劍,指着我。王爺的理,就是以怨報德嗎?我爲了救王爺,是扒了人衣服,可這事也不大吧。王爺就用上劍了,我看王爺的寬和,就是大懲小戒。”
燕尋安被她嗆得慌,也被這兩日憋得慌:“聽人把話說完是禮貌,你連這個都沒有。況且冒犯本王,以大不敬之罪,可以論處斬。而你,新婚當夜便言語冒犯本王。進府後,更是夥同下人,整蠱本王一日一夜,還不休止。今日更是過分,擅自挖了本王的院牆,害本王入坑,私闖密室。再細說下去,可謂沒有一件事,不是在冒犯本王。
你自以爲是的好意,對本王都不是善舉,只是冒犯。本王念你新婚不久後,就會守寡,不與你計較,放縱你。這不是寬和是甚麼?你動本王最重要之人在先,本王找你算賬在後,這不是理所應當的理嗎?”
溫瑤玥沒想到王爺這麼能說會道,真有些辯不過,那就不辯了:“有多重要?”
“甚麼多重要?”燕尋安氣紅的眼,被這麼一問,問到接不上話,不是在辯寬和有理嗎?
溫瑤玥補充:“密室的花,呃,韻兒,對王爺有多重要?”
燕尋安纔不想和她聊如此親密的話題,劍柄轉動:“見血吧。”
“我馬上毀了密室!”溫瑤玥嚇得大喊。
燕尋安嗤笑:“就你,想毀還得先看看我的劍,能讓你下地走路不?”
溫瑤玥的脖子,出現了血痕,她怒了:“王爺房子的西面牆,我已經命人連夜挖好了暗渠,只要我一聲令下,護城河水,就會淹了王爺的地下密室。”
“你,你讓誰挖的?”
面對燕尋安的驚問,她纔不會說是李川,只脅迫:“只要王爺不動我,還有王爺好好活着,我就不會水淹密室。”
燕尋安反而不慌了,水淹密室,正好將他和韻兒水葬:“隨你高興。”
他也不想動溫瑤玥了,左右不過是不想守寡的新婦,也有些可憐,將劍收回:“雖然聖旨賜婚,不允許和離,但我會請父皇讓你再嫁。明日回......”
“用不着王爺多管閒事。”溫瑤玥憤慨,她操控全府,努力擺脫的局面,感情在他眼裏,是恩賜。
燕尋安的怒意再次被激起,那僅有的同情,立馬消失:“那你就守你的活寡吧。”
溫瑤玥雙臂環於後脖頸,與他臉部的緊繃線條,形成鮮明的對比:“爲了表達對王爺多管閒事的謝意,我決定,不用護城河水,我要用糞水淹密室,你倆臭一塊吧。”
“你敢!”燕尋安想要S了眼前之人。
溫瑤玥慵懶着身子,眼裏也泛起了寒芒:“我就敢了,王爺自以爲是的好意,對我也不是善舉,是戕害。”
空氣開始靜謐,兩人都不妥協地僵持着,讓呼吸聲變得明顯,隱隱透出緩和的意味。
燕尋安好男不與女鬥,先開口:“不知好歹,那你直說,你想怎樣?”
溫瑤玥見好就收,巧笑倩兮:“只要王爺您活着就好。請您也直說,您要怎樣才肯活着?”
燕尋安流露出落寞:“你能救活韻兒,韻兒活,我就活。”
溫瑤玥真心瞧不起這種爲情愛,而要死要活的男人。
可:“這也太爲難人了,王爺的韻兒,活不過三天了吧,我怎麼救?”
“那是你的事,我本就對你沒抱希望。”燕尋安只想在他活着的這幾日,溫瑤玥能安生些,別再折騰自己,所以才願意順着敷衍,希望了事。
可這於溫瑤玥來說,是救命稻草:“我需要韻兒的血,越快越好。”
燕尋安看她鄭重其事的樣子,自嘲,他都快將錢神醫請成府醫了,也沒能救醒韻兒。
溫瑤玥信誓旦旦地催促:“相信我,救不活,我把命賠給王爺。”
燕尋安訝異,沒想到她會做如此保證。
在溫瑤玥的心裏,救不活,澤王就會死,她就會和親東淵鶴王,無異於死。
兩人在彼此的眼神確認下,達成了救人的共識,這就行動。
溫瑤玥抬腳下地,不小心勾住了燕尋安抬步離開的腿,一個絆倒,燕尋安摔在了溫瑤玥的躺椅上,脣瓣相碰,兩人同時瞪大眼睛。
溫瑤玥片刻不遲疑地將燕尋安推開,不停拍打自己被他壓過的身軀,還瘋狂吐口水:“呸呸呸。”
燕尋安一閃而過的旖旎電擊,被溫瑤玥毫不掩飾的嫌棄,化作滿身的戾氣,他將她提到自己嘴邊:“你嫌棄我?”
溫瑤玥望着近在遲只的俊顏,想到髒病,還是忍不住噁心,可眼下不能拱火:“沒,沒有。”
燕尋安看着她僵硬的笑,冷哼一聲,將她順勢丟在躺椅上,便火速離開,他纔不會碰她。
然而,他很快聽見,身後傳來女孩激烈的嘔吐聲:“呃~呃呃。”
他手指頓時捏得嘎嘎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