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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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靈安慌忙跪在玄黓跟前,抓着他的衣角,一遍遍的磕頭哀求:“求王爺饒命、饒命......”
玄黓聽着那聲音,第一次覺得煩悶。
然他巋然不動,只安靜地聽着那S伐聲和荀靈安的哭求聲。
荀靈安的聲音越發嘶啞,漸漸至無聲。
她就看兄長跪倒在血泊中,胸口被一把利劍穿心而過。
無聲地對着自己說:“是兄長,護不住你!”
此時,一個彪形壯漢出現,提起荀單閼的屍體朝着遠處走去。
荀靈安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想去追,卻被玄黓一把抱住。
“好好看看,這就是敢威脅本王娶你的代價!”
荀靈安眼睜睜地看着斷氣的兄長被那壯漢一路提着走,鮮血一路灑在潔白的雪上。
之後,她幾乎連哭都不會了......
......
夜涼如冰。
荀靈安呆坐房中,眼前都是兄長死時一幕。
她就那麼望着窗外落雪,坐了一整晚。
身旁,兩個侍女默默陪着,屋內淒冷一片。
翌日。
玄黓醒來,不見荀靈安照常伺候,劍眉微促。
這時,一輕盈地腳步聲出現。
他本以爲是荀靈安,卻聽一陌生的女聲:“王爺,讓妾身來伺候您吧。”
側妃沐溪朝着他伸出手,指尖還沒觸碰到其衣服。
玄黓就將其一把甩開,厭惡道:“滾!”
沐溪摔倒在地,狼狽不已。
一旁的小廝暗自驚奇。
雖然荀靈安不受王爺待見,但王爺沒這麼粗魯趕她出去過。
沐溪再次站起身,一張臉陰沉一片。
帶她走後,玄黓問小廝:“荀靈安呢?”
小廝立即跪了下來,顫聲回答:“公主在她的院子。”
聞言,玄黓周身氣壓驟低。
“她不來,以後都不要來了!”
......
這些日,荀靈安根本喫不下東西,整個人彷彿瘦了一大圈。
這日。
太后召荀靈安進宮,就看她穿着一身素色長袍,身形消瘦,面色慘白,全然不似初見她時那般明媚動人。
“兒臣參見母后。”荀靈安躬身跪拜,一雙眼卻空洞異常。
太后見此嘆了一口氣,寬慰道:“哀家知你心裏苦,但哀家告訴你,這就是你的命,生在皇家,命從來不由我們!”
“你兄長既然來了,他就該知道自己是甚麼結局!”
荀靈安沒有回話,現在才知何爲帝王家無情。
見她不言語,太后喝了一口茶,又說:“你既然嫁到聖朝,就要心繫聖朝,而非當那亡國公主。”
此話一出,荀靈安不敢置信地看向太后。
亡國......
荀靈安再無心久留,告別太后,跌跌撞撞回攝政王府。
深夜。
她喚來顧陵川。
“公主。”顧陵川單膝跪在她面前。
荀靈安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陵川,南陽出事了,你現在立刻回去,救國!”
顧陵川哪還不懂,但現在回國已晚,他緩緩搖了搖頭。
“君主吩咐過,我要護公主安危。”
荀靈安聽罷,後退幾步,從身上拿出一把鋒利的佩刀。
這是她出嫁時,阿哥送來防身之用,如今卻只能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公主!”顧陵川心頭一緊。
荀靈安將刀拿近了幾分,雙目決然:“我阿哥沒了,我不想連國也沒了......你若不去,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顧陵川見狀只得點頭,朝着她叩拜後,身影消失黑夜中。
荀靈安也知陵川回去杯水車薪,但更知他該回去陪着親人,而不是護着自己這個沒用的公主。
一天悄然而過。
這夜,房門忽然被人一把推開。
那日提走兄長屍體的壯漢站在門口,一手將滿身是血的顧陵川丟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