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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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你不要欺負嬸嬸好不好？”
夜晚時分，錢兒氣沖沖地跑進來，掐着腰，“你不讓嬸嬸給我生弟弟，嬸嬸都投湖了。”
“若是嬸嬸死了，錢兒就不喜歡母親了。”
蘇柒柒看着自己用命換來的兒子，現在爲了櫻蘭指責她，突然就笑了。
錢兒受了墨凌宴的薰陶，從小就對她極好，有甚麼喫的玩的第一時間就來送給她。
整天粘着她，不准她再生個弟弟，他不喜歡弟弟。
櫻蘭出現之後，錢兒也變了。
她笑得蒼白。
錢兒愣了片刻，害怕地抱着她的腿，“母親，錢兒不是真的兇你，是嚇唬你的，嬸嬸是好人，還讓錢兒給母親送禮物，嬸嬸說母親看了就會高興。”
錢兒獻寶似得從懷裏掏出一個錦盒，展開裏面的手絹。
蘇柒柒身子猛地顫抖，捏着手絹，眼神一寸一寸變冷。
手絹是櫻蘭親手繡的，眉目傳神，栩栩如生。
畫面裏，墨凌宴與櫻蘭交疊相擁，他一臉饜足，滿目情/欲，嘴角高高揚起......
“母親，不喜歡嗎？”
蘇柒柒恍若未聞，滿目都是墨凌宴與櫻蘭歡好的畫面。
錢兒把手絹畫扔下，以爲蘇柒柒生氣不理她，急得哭起來。
墨凌宴聞聲進來，一把將錢兒拉開。
“錢兒，是不是又惹母親了？”
墨凌宴繼續指責，“我說過，誰都不能欺負母親。”
蘇柒柒內心微微泛起波瀾，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墨凌宴還跟以往一樣，不問緣由地護着她。
可那又如何，欺負她最厲害的，難道不是他麼？
見她紅着眼，墨凌宴慌了，單膝跪地，急切詢問，“怎麼哭了？錢兒不乖，打他便是，你氣壞了身子，我會心疼。”
蘇柒柒捏着手絹，藏進了袖子裏。
“錢兒讓我允你去跟櫻蘭生個弟弟，我不允，他就不歡喜我了。”蘇柒柒看着墨凌宴，墨凌宴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和詫異。
“錢兒！給母親道歉！然後去祠堂跪着！”
“母親，錢兒錯了，錢兒該打。”錢兒受了墨凌宴言傳身教，認錯道歉很在行，“但是母親，嬸嬸她很可憐......”
“錢兒！”墨凌宴呵斥，“還不去祠堂！”
蘇柒柒沒有阻攔。
墨凌宴想到錢兒說那些混賬話，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頓。
他看着蘇柒柒紅紅的眼眶，很是心疼，安慰了許久。
墨凌宴一步都不想離開蘇柒柒，晚膳也是讓人直接送來房間，蘇柒柒沒甚麼胃口，草草吃了兩口。
墨凌宴藉着送食盒的藉口離開，回來之時，眉目間染着一抹喜色。
“柒柒，我給你個驚喜。”墨凌宴牽蘇柒柒的手，蘇柒柒不動聲色避開，整理了一下額間碎髮。
“我累了，想休息。”她直接拒絕。
“你累了，我抱着你去便是，你一定會喜歡的。”墨凌宴不由分說將她抱起來，出門之前還不忘給她蓋上披風。
墨凌宴抱着蘇柒柒走到後院，將她放在鞦韆上，“柒柒，抬頭。”
蘇柒柒不明所以，抬頭望了一眼。
漆黑如墨的天空突然炸開煙花，絢爛奪目，宛若漫天繁星驟然聚集到眼前，一朵藍色的梨花赫然出現。
藍色和梨花都是蘇柒柒喜歡的，她在邊疆從未看過煙花。
藍色煙花在侯府上空盛開，侯府衆人也一片驚呼。
“世子對夫人太好了！若是我嫁個世子這般的夫君，就算死也願意。”
“真羨慕夫人，聽說這煙花是世子親手做的！”
“咱們大雲朝的女子哪個不羨慕夫人，從未聽說過哪個男子這般寵愛娘子的。”
“好美的煙花......好美的愛情......”
墨凌宴喜笑顏開，盯着蘇柒柒，“娘子，喜歡嗎？”
“喜歡。”蘇柒柒眼底閃過一絲驚豔，但僅是被美麗的煙花震撼。
突然他眸色一轉，“柒柒，母親喚我有事，我去去就回，你安心在這裏看煙花，待會兒我抱你回去。”
蘇柒柒察覺他神色異樣，沒有拆穿，淡淡應了一聲。
“嗯。”
墨凌宴的身影走入黑暗，蘇柒柒心下一沉，
他大概忘了，她夜晚視物清晰，聽力也比旁人敏銳。
剛來的時候，她就知道櫻蘭也在。
牆角處，櫻蘭當着她的面鑽入墨凌宴的懷裏，攬着他的脖頸不撒手。
“阿兄，謝謝你，你還記得幼時的承諾，漫天煙花，我很喜歡。”
“阿兄待櫻蘭這般好，櫻蘭要好好回報阿兄。”
櫻蘭踮起腳尖，在墨凌宴脣上點過，隨後額頭蹭着他的喉結，“此刻，阿兄可想要？”
墨凌宴身子微顫，情/欲上腦，眼神變得迷濛，“別鬧，柒柒在呢，若是想，也得回屋。”
櫻蘭動作不停，她有備而來，拉過墨凌宴的手，伸進了裙襬，裏面空蕩蕩。
“你......”墨凌宴激動的喉結滾動，僅存的一絲理智，在這一刻被激情掩埋。
“阿兄喜歡嗎？”
“喜歡。”
“那以後，櫻蘭連肚/兜也不穿了，天天這樣給阿兄玩！”
蘇柒柒看着交織在一起的兩個影子，再看看仍在綻放的煙花，覺得狠是刺眼，刺得她眼眶酸澀。
她起身離開，這裏的空氣讓她覺得噁心。
半個時辰後，待墨凌宴釋放完回來，已不見了蘇柒柒的身影，只有煙花還在不停地炸響。
墨凌宴莫名心慌，看不見蘇柒柒的一瞬，他有一種失去她的錯覺。
他急忙回到房間，見蘇柒柒已經睡下，他鬆了一口氣。
“幸好你還在，柒柒，我不能沒有你。”
替她掖好被角，將錢兒從祠堂接回，他們父子一左一右擁着她入睡。
子時剛過，墨凌宴就起身下牀。
錢兒也猛地睜開眼，“父親可是要去看嬸嬸？”
“噓。”墨凌宴捂着錢兒的嘴，“莫要吵醒你母親，她睡眠淺。”
錢兒點頭。
“我跟父親一起去，我擔心嬸嬸。”
“膝蓋不疼了？”
“疼也要去看嬸嬸，但不能讓母親知道！”
墨凌宴帶着錢兒，躡手躡足走出去。
蘇柒柒慢慢睜開眼，眼神空洞了一瞬。
他們依然在騙她，這樣的夫君和兒子，不要也罷。
卯時，蘇柒柒起牀，卻並沒有去廚房，而是坐着馬車入宮。
她跪在皇后殿外，等待着皇后起牀。
“柒柒，何事如此着急？”
“柒柒有一事求皇后娘娘，請娘娘成全。”
“本宮與你母親是閨中蜜友，她曾救過本宮，本宮欠她一命，本宮便是你的母親，你但說無妨。”
蘇柒柒叩謝皇后，隨即說道，“請皇后賞個恩賜，賜我跟墨凌宴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