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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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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朱豬頭豬腦,卻也乖巧,他沒弄明白原委,只要老大明白就好。

聽到命令,立刻轉身出屋。

縣令也睡不好,揉着通紅的眼睛,跟着小朱來到夏末他們住的房間。

夏末將自己的計劃詳細說了一遍。

縣令從懵懂中清醒過來。

一拍大腿:“好計!夏大人神機妙算也,下官這就去佈置,管叫此賊來得去不得。”

縣令去後,夏末又再仔細地分派幾個人的任務,務將細節一一安排妥當。

袁重終於被抬到陽光充足的房間,離開那所陰氣瀰漫的空房。

老莊在他身上一通操作,又是揉捏又是裝飾。

這番神操作,讓的靈魂,舒服了很多。

另有一名整齊端正的婦人伺候着,

然後着人抬上擔架,往縣衙外走。

前面小朱率先奔出大門,扯開他粗大的喉嚨,

大聲吼叫:“老大!袁重緩過來了,袁重醒過來了,快快快找大夫…”

一路大吼大叫,衆人抬着袁重穿過前來看熱鬧的人羣,奔縣裏唯一的大藥房而去。

隨着擔架的顛簸,他終於能扭一下頭,好奇地看到了熱鬧的人羣。

是一羣身着古裝的傢伙,跟漢服有一拼。

街道旁青磚瓦房,新舊參差,古樹藍天。

唉,老子是真穿越了!

擔架左拐右拐,穿過數道衚衕街道,

來到永陵縣的回春大藥房前。

袁重被抬到藥房二樓的最西頭,

一間窗明几淨的病房內安置好。

兩層樓的大藥房,矗立在永陵縣中央。

南面是永陵主街道,北面是一條寬約十二三米的河道。

河對岸是一塊約有三四百平方的河灘,四周均是尖頂瓦房。

夏末將戰場佈置在此,

沿大藥房三面,都安排了數十名圍捕隊員,

由捕快、衙役和民夫組成。

圍捕隊配備了火把、弓箭和魚叉。

勢必將此賊逼迫到藥房北面,越河而走。

最終在寬敞的河灘上,迎面對上在此恭候的夏末。

一切安排妥當,夏末來到袁重的“病房”。

輕輕握住袁重的手,附身在他耳邊,

輕聲禱告:“小重,對不起,就當你最後一次背鍋吧,姐會好好安葬你的。”

我靠,

真要把我給埋了,可冤死我了!

高聳的胸脯頂到了他的肩膀上。

一陣熱乎乎的氣流,噴到耳朵裏。

袁重用力想握住夏末的手。

夏末這是把老子當誘餌了。

就算是魚釣上來,先死的也是魚餌。

就算沒釣到魚,我他麼還是個被活埋的命。

袁重大腦急速轉動,如何才能讓自己擺脫這必死之局?

夏末說完起身離開,卻沒甩脫袁重的手。

臉色有些紅暈:“你個死小子,都這樣了還想着佔老孃便宜啊。”

夏末走了。

房間裏只留下伺候袁重的婦人。

老莊在隔壁房間待命,

其他人等全部被趕到樓下。

按照要求,留守的婦人,要裝作按時給袁重喂水喂藥,揉捏推拿身體。

做戲必須做全套,不要讓人看出絲毫破綻而壞了計劃。

這位婦人是個膽大的。

張大富塞給她二兩銀子後,咬着亂抖的牙齒,像模像樣地爲袁重揉胳膊捏腿。

夜色很快降臨,衆人嚴陣以待。

遠處不時傳來幾聲狗吠,卻越發顯得城內寂靜。

夏末懷抱長劍,安靜地躲在河灘邊的一處石垛後面。

她也在擔心,

袁重活過來的消息,會不會傳到採花賊的耳朵裏?

正當她倚着石垛漸漸進入假寐時。

突然,一聲充滿恐懼且帶着顫音的尖叫,自河對岸的藥房樓內傳出。

尖叫聲劃破寂靜的夜空。

老莊在屋裏優哉遊哉地抿了口酒,

突然聽到尖叫聲猶在耳邊,嗆得他止不住地咳嗽。

顧不得止咳,搶身竄起,隨手捏緊鋒利的剖屍刀。

幾步搶到隔壁袁重的病房,一膀子撞開房門。

只見伺候袁重的婦人,蹲坐在地,兩手抱頭,緊閉雙眼,一個勁地只是叫。

屋內別無異樣,僅有的一扇窗戶也完好無損。

情急之下,老莊抬手用刀柄戳在婦人的肋下,

尖叫聲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

老莊的聲音嘶啞而尖厲。

婦人驚恐地指着躺在病牀上的袁重。

喘着粗氣,就是說不出話來。

老莊戳那一下,讓她岔了氣。

老莊看向袁重。

很安靜地躺在病牀上,沒有異常。

只是蓋在他身上的被單,有一大團污漬,看不清是啥。

老莊疑惑地轉頭看着婦人,手持利刃,眼神犀利!

婦人被他猙獰的樣子嚇住,稍微清醒點。

結結巴巴:“剛…剛纔,我......他…吐了我一身…”

說着話,又驚恐地看了眼牀上的袁重。

“就這?”

“還…還有,他…他好像…要抓…要抓…抓我的手。”

老莊跟屍體打了多年的交道,人死了就是死了。

他根本不相信鬼神之說,更相信自己對人體的瞭解。

走到牀邊,放下剖屍刀。

一手攬住袁重的脖頸,一手拇指用力一頂他的心口。

袁重的嘴裏頓時流出一股水來。

這讓袁重覺得身體有些異動,就像給打開了電門。

他顫巍巍地張開五指,抓住老莊放在牀邊的剖屍刀,費力地縮進牀單裏。

老莊卻沒有察覺。

他側身擺頭,讓那婦人看明白這是屍體的正常反應。

然後放下袁重,回身提起軟在地上的婦人,走出去,隨手把房門帶上。

“你他麼這是壞了天承司的差事,老子滅你九族!”

走廊上,老莊揪住婦人脖領子,咬牙切齒!

婦人早已經嚇得腿都軟了,兩隻手抓着老莊的衣襟。

哆嗦着:“大…大…大哥…大人…大爺,別別別…我我我…”

話還沒說完,整個身體就軟在老莊的身上。

老莊四十了,因爲職業原因,平時好喝兩口,又能賭兩把,

至今家徒四壁,媳婦也沒娶上。

見此容貌端正又豐腴的婦人,緊緊地偎在他身上。

滿身溫香軟玉,弄得他先酥了半邊,怒氣全無。

趁機半抱半摟地將婦人弄到自己待的房間裏。

倆手開始不老實地上下摸索。

婦人自知理虧,只忍住不做聲,任他胡亂揉搓。

這下更增長了老莊的膽量。

藉着四周黑暗,急嗖嗖地去扒婦人的衣服。

老莊不太擅長此道,

半晌才手忙腳亂地弄得婦人露出一身瑩白。

正當他着急忙慌地尋找正道時,

樓道里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老莊頓時熄了火。

急忙整理衣褲,快速站起來,拉開房門來到樓道上。

在河灘上沒有等到賊人。

夏末帶着張大富,後面還跟着縣尉,跑了過來。

見老莊從屋裏出來。

“甚麼情況?”

“這婦人被小重吐水的樣子,嚇壞了。”

“小重吐水了!?”

“哦,這個有過,屍體因體內積液,又加不停地按摩推拿,

很可能造成身體扭曲擠壓,溢出積液。”

夏末轉頭從門口看到了衣衫不整,窩在角落裏兀自發抖的婦人。

臉色有些發紅,狠狠瞪了老莊一眼。

回頭對縣尉道:“回去就說袁重傷重,連嘔帶吐,弄髒了那婦人的身體。”

縣尉點頭,轉身出去。

“好了,今天沒事了,都回去輪班休息,

別讓人待在小重屋裏,免得被賊人害了性命。”

大家聞言散去。

老莊見衆人離去,轉身回到屋裏,

將正要離開的婦人攔住。

搓着手期期艾艾地:“嘿嘿,剛纔...剛纔沒成...”

那婦人白了他一眼:“跟根火柴棒似的,還好意思說。”

說完昂首走了。

老莊頓時瞪目呆在原地。

已經是第二個夜晚。

袁重已經能費力地牽動自己的肌肉,慢慢捋順身體的筋骨。

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

根據判斷,如果今天還沒有自保能力,那就該再次命歸黃泉,

估計不會再有穿越這麼狗血的運氣。

埋伏的衆人都疲憊不堪。

就連張大富和老莊都覺得這事兒要黃。

今天已經是第十五日。

要是還沒結果,恐怕不光夏司徒要挨鞭子,幾個幫閒都會很不好過。

已近四更,張大富跟老莊都待在藥房樓下,

二樓只留了袁重的“屍體”。

“老莊,你除了弄屍體,還會幹點啥?”

“我這是祖傳的手藝,幹了半輩子,別的啥也不會。”

“唉,慘,我爹花了好多銀子呢,這下賠大發了!”

“這次恐怕懲罰要狠,不但沒結案,反而死了一個,就別想銀子了,還是想想怎麼保住小命吧。”

“真有那麼嚴重?”

“十數股牛皮,曬乾後擰成一股,指頭粗細,棱角分明,行刑時,沾上涼水,只一鞭下去,便是皮開肉...”

老莊哆嗦着嘴脣說不下去了。

張大富縮了縮脖子,彷彿那鞭子要抽到他身上。

“那咱老大怎麼捱得下?”

“最慘的就是她,年輕女子挨鞭子,得扒下褲子,露出屁股來,事後一般是沒臉活下去的。”

兩人面色悽慘地沉默着。

而樓上病房內,直挺挺躺在牀上的袁重,

終於能慢慢活動着胳膊,翻動身體。

他感到自己就像在一團粘稠的液體裏,

不但行動艱難,就連喘氣都非常困難!

五感漸漸恢復知覺,心窩子疼的厲害。

是我的靈魂穿到了這具身體裏,太他麼神奇了!

只是這具身體太瘦弱,自己原來的胸大肌、肱二頭、還有傲人的八塊腹肌…

都給一刀捅沒了?

伸手將老莊的剖屍刀攥在手裏,試了試鋒利程度,還算滿意。

藉着窗外透進的些許光亮,看着房內的狀況。

忽然,房內唯一的窗口發出了一聲輕響。

袁重眼前一暗,一個瘦高的身影立在牀前。

好快的速度!

“嘿嘿,小子,好大的命!

幸虧本少過來看看,還以爲是釣魚,沒想到你小子果真沒死。”

“你誰啊?這三更半夜的,穿窗入戶,非奸即盜。”

袁重對自己能說出一樣的方言也感到喫驚。

“本少還真是又奸又盜,但不是對你。

你的好運到此爲止了,就讓本少再送你一程。”

黑影說完,一把掐住了袁重的脖子,把他剛想喊的話給掐了回去。

袁重被掐得兩眼外凸,想掰開對方,

可是猶如鐵鉗般,撼不動分毫。

他身上一點勁都沒有。

袁重全身像根麪條般,軟塌塌地掛在對方手上。

趁着脖子上的手,稍微鬆懈時,

袁重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剖屍刀捅進了對方的腹部。

還攪了攪。

箍在脖子上的手,漸漸鬆開,

新鮮甜香的空氣,又充滿了肺。

站在牀前的黑影,軟軟地滑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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