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方翠花哭聲一停。
手往地上一掃,謝瑤華直接跳起來給了李媽媽兩巴掌。
“我是侯府的嫡千金,是永寧侯唯一的女兒!你區區一個下人,不早晚三炷香向老天爺祈禱我不要出事,還遺憾劉大柱他沒有欺負我!
全村人找了我半天才找到我,昨晚黑盯瞎火的劉大柱又怎麼找得到我?
且不說我被綁了四肢塞了嘴巴沒法發出聲音,便是能,難道我會故意叫人招進來讓他糟蹋嗎?!李媽媽,我到底做了甚麼你這麼盼着我落難?
還是說,侯府裏有甚麼人不希望我回去?”
李媽媽是謝明珠跟前最得用的大嬤嬤,被底下的人捧慣了,哪受過這樣的侮辱?
當場失了理智朝謝瑤華撲過去:“賤人我S了你!!”
指間輕輕彈了兩下,謝瑤華薅着方翠花往陳保正身後一躲,下一息李媽媽慘叫一聲,整個人撲倒在地,在地上掙扎了幾下想要起來,但很快就不動了。
村民們交頭接耳:“她該不會是暈了吧?”
“摔一下就暈?這侯府裏的下人都是紙做的嗎?這也太沒用了吧!”
王媽媽咬牙。
李媽媽這個沒用的東西!
大小姐怎麼會讓這丟人現眼的東西跟着她出來!簡直是丟盡了侯府的臉!
眼看着圍觀羣衆就要從李媽媽議論到永寧侯府,王媽媽趕緊出來收拾爛攤子。
“李媽媽並非故意對你不敬,只是她從小一直在老夫人身邊侍候,養成了率性和喜歡較真的性子,平時看到有疑點和不合理的事情也總會追查到底,平時因這性子也得罪也不少人,你以後習慣了就知道了。”
“李媽媽這愛較真的性子,不去大理寺查案真是可惜了。”
“......你要是還沒消氣,那就多扇她幾個巴掌,直到氣消了爲止,待回到洛京,我定會將她的所作所爲上報給老夫人,由老夫人定奪她的生死。”
“那如果我說,只有她死了我才能消氣呢?”
王媽媽一頓,謝瑤華便笑了:“王媽媽我說笑的,阿孃從小便教導我,上天有好生之德,得饒人處且饒人,是不是啊阿孃?”
方翠花一臉便祕的表情,這關她甚麼事啊!
卻不敢拆她臺子:“對!做人要,要寬容,要大度。”
謝瑤華微笑:“不過王媽媽,我確實還沒消氣,只不過她畢竟是老夫人身邊的人,我要是再動手,肯定會影響老夫人對我的觀感,這樣,你替我隨便扇她幾個巴掌,這事就算翻篇了,不知王媽媽願不願意?”
“當然。”
對謝瑤華露出個真心的笑,王媽媽便命下人去將李媽媽弄醒。
哪知道下人將人翻過來,便看到李媽媽眉心多了個血窟窿,人早就已經氣絕身亡!
王媽媽腦子嗡了一聲。
李媽媽自小便在老夫人身邊侍候,現在又是大小姐謝明珠院裏最得用的管事,可她現在死了,自己回去要怎麼交差?
謝瑤華從方翠花身後伸出腦袋:“阿孃,她這是怎麼了?是死了嗎?!”
方翠花知道李媽媽的死跟謝瑤華脫不了干係,但她沒有證據,有證據也不敢吭聲,那死丫頭的手還捏着她後脖呢!
方翠花大聲嚷:“不管她死不死都不關你的事!是她想S你沒S着,自己摔跤摔着的!陳保正看到了,其他所有人也看到了!”
“對,我看到了!”
“我們也看到了!”
王媽媽看着李媽媽眉心還在汨汨冒血的血窟窿,整個人手腳冰涼。
李媽媽竟然就這麼死了?!
隱在暗處看了許久的容錚莞爾一笑,他扭頭看沈瑜:“看清楚了嗎?”
“兩顆石子,一顆先中眉心,另一顆纔是膝蓋。”沈瑜木着臉,“僅僅是言語衝撞,她就直接取人性命,心真夠狠的。”
關鍵是,明明S了人,卻扮大度說翻篇,這人不止心狠,還心黑。
容錚輕笑:“夠狠夠黑,才能把永寧侯府的水攪渾。”
“殿下,您還是認爲永寧侯府與這幾年刺S您的人有關嗎?”
“我怎麼認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沈瑜,她很有趣。”
有趣?
沈瑜打了個冷戰。
他不覺得這位真千金有趣,他只覺得她危險,殿下要是還拿這種態度與對方應對,只怕會喫大虧。
甚至會令多年的籌劃功虧一簣!
他絕不允許這樣的可能性發生,必要的時候,他一定會出手將這個邪門的女子給先S了!
沈瑜S氣一顯,謝瑤華便捕捉到了,她眼尾一挑,換上更無辜的表情。
王媽媽正好抬頭。
不知爲甚麼,她突然覺得這位新小姐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氣質,但一時又說不出來哪裏奇怪。
“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報官?”陳保正小心翼翼問。
王媽媽壓下心中的怪異,迅速做出取捨:“李媽媽她不守規矩以下犯上,便是將她當場打死也使得,現在她自己摔死,已經是便宜她了。來人,將她拖出去埋了!”
李媽媽很快被拖走,院裏只剩下一小灘血水。
看着王媽媽失了魂、走路同手同腳的樣子,謝瑤華微微勾脣。
李媽媽是謝明珠院裏的管事,更是謝明珠的狗腿,上一世對她極盡欺壓,所以這一世怎麼死都不足惜。
王媽媽是侯夫人的陪嫁丫環,除了幫侯夫人傳些誅心之言,倒是沒直接陷害過她,所以她願意暫時留着王媽媽的命。
但要是王媽媽非要與她對着幹,她也不介意順手將之送去與李媽媽作伴!
劉大柱平時無惡不作,家裏也沒有別人了,沒人替他收屍,陳保正直接讓人將他丟到後山溝裏喂狼,李鐵牛也只比劉大柱多了一副薄棺,以及一個現挖的墳頭。
方翠花跪在李鐵牛墳前一邊燒他的舊衣一邊哭,謝瑤華垂眼陪着,遠遠看着,背影十分的孤清寂寥。
已經是下晌了,王媽媽已經冷靜下來,她過去提醒謝瑤華該啓程了。
謝瑤華點點頭:“那麼有勞王媽媽準備好路上喫的喝的和穿的,莫要委屈了我阿孃。”
王媽媽失聲:“甚麼?!你要帶她回洛京?不可以!”
“王媽媽,我以爲你聽得出來,我剛纔下的是命令,而不是請求。”
她欺身過去,嗓音平和無波,“或許,你希望自己也像李媽媽那個沒用的東西一樣,摔一跤就把命永遠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