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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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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遠處阮宏正在向她招手,引得阮夫人瞪了他一眼。

她走過去,才發現前廳旁邊的茶室裏也堆滿了箱子,正是恭王府送的聘禮。

“怎麼這麼急?”她嘀咕道。

旁邊一位嬤嬤陰陽怪氣的道:“咱們王妃從貴府離開後啊,直接進宮裏見了太后,問起太后是否知道阮家有兩女之事。你猜怎麼着?嘿,太后娘娘也蒙圈了,原來阮家有兩個女兒啊!阮大人,阮夫人,你們藏得可真緊吶。”

呃......

誰能想到恭王妃能這麼虎。

當時阮宏夫妻說太后知道阮家有兩女,賜婚的是另一位女兒後,她竟然直接S進宮裏向太后求證。

人家太后根本就不知道,太后就是聽了欽天監的話才指名要阮家女。

這話也太打臉了吧。

阮宏夫妻皮笑肉不笑,想要解釋甚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只尷尬的在一旁點頭哈腰賠笑。

她是恭王妃身邊的管事嬤嬤,根本不給他們好臉色,直接就道:“既然貴府有兩位千金,希望你們別厚此薄彼,明兒兩位千金出嫁得辦得一樣風光。”

啊?明天?

這次輪到阮歆塵呆住。

阮宏夫妻繼續點頭哈腰。

“嬤嬤放心,這是肯定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們不會厚此薄彼。”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點吧。”

阮宏和崔芸忙成了陀螺,招呼着下人清點兩家人送來的聘禮。

阮怡禾興高采烈,全然沒有即將嫁去沖喜的憂愁。

“對了娘,子奕回來嗎?”

“不回來,你是去沖喜的,這麼急,他念書的地方又遠,哪裏趕得回來?”

“弟弟不能送我出嫁總感覺少了些甚麼。”

“得了吧,要是戰王......”阮夫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又壓低了聲音道:“娘再問你一次,你的消息可靠嗎?”

“放心吧,可靠。”

阮夫人嘆了口氣,不再多問。

阮歆塵則是呆呆的站在一旁,落在下人眼裏,她倒更像是去沖喜的。

“二小姐這是怎麼了?嫁去恭王府,她怎麼還不高興啊。”

阮怡禾瞥了阮歆塵一眼,心裏也納悶兒。

這小賤人怎麼吊着一張晦氣的死人臉?莫非她知道恭王世子是瘋子?

“去,問問她怎麼回事。”

她指示自己的丫鬟去問阮歆塵。

“二小姐,嫁給恭王世子您不高興嗎?”

阮歆塵看了一眼遠處的阮怡禾,道:“這也太快了,恭王妃好像不太高興。他們原本以爲要娶的人是姐姐,我像是去湊數的。他們能對我好嗎?”

聽她這麼說,阮怡禾就放心了。

心想你可不就是去湊數的嘛,本小姐不要的,讓你了。

上輩子,本小姐嫁過去都受盡了磋磨,別說是你。

瞧着吧,我看你能不能在恭王府裏撐過三年。

......

當晚,阮歆塵那寂靜的小院變得熱鬧起來。

忙着佈置新房,整理嫁妝等等。

時間有限,下人是提着燈籠在忙活。

看着一箱一箱貼了紅紙的箱子搬過來,阮歆塵感覺很不真切。

因爲原本是崔芸給她女兒阮怡禾準備了十幾年的嫁妝,至少有三分之一被搬來了她的院子裏。

下人們認真做事,沒有一個敢糊弄的。

恭王府偏要趕在沖喜的這一天娶阮家小姐,誰都看出恭王府在較勁兒,誰敢觸他們夫妻的黴頭?

何況還有恭王妃的管事嬤嬤留在阮家親自盯着。

滿院子的人,她跑都沒法跑。

“小姐,怎麼辦呀?”彩玉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角,小聲的問。

怎麼辦?她也不知道怎麼辦。

阮歆塵輕輕搖頭,說:“以後再說吧。”

“那咱們還買不買戶籍了?我問過劉四了,那周家姑娘還沒斷氣呢。”

“買,當然要買。”

她知道恭王世子腦子有病。

從阮府到恭王府,不過是一個火坑跳入另一個火坑。

計劃不變,還得跑。

馮嬤嬤喜笑顏開的向阮歆塵走來,“姑娘,快去睡吧,您也就還能睡兩個時辰了。兩個時辰後,我會讓人把您叫起來梳妝打扮。”

阮歆塵應下,回了屋去

沒有立刻睡覺,而是和彩玉一起從牀下挖出一個箱子來,這裏是祖母生前留給她的東西。

祖母去世時她才五六歲,要不是多個心眼兒把東西埋起來,這些東西根本保不住。

也幸好當時她年齡小,崔芸根本沒想過五六歲的孩子能把值錢的東西挖坑藏起來。

祖母去世後,帶人到她院裏隨便掃蕩了一圈就走了。

這些年,她在院子裏種菜的事崔芸是知道的,崔芸一直以爲她是靠着種菜活下來。

“爲今之計短時間內咱們是跑不掉了,只能讓自己儘量少受罪吧。彩玉,這是咱倆的家當,我明天落不着空,你可得收好了。”

“小姐放心,我一定會收好的。”

其實也沒多少東西,幾樣老太太的心頭好首飾,一些銀票。

並不是很多,大概老太太考慮到她一個小孩子,給多了也保不住,給的銀票差不多夠她用到成年而已。

東西全交給了彩玉,彩玉把它們仔細包起來,用針線縫進了衣服裏。

第二天,阮歆塵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拉起來梳洗打扮,然後被媒婆背出了門。

她和阮怡禾一前一後被背出了大門,分別送上了戰王府和恭王府的花轎。

阮夫人先是真情實意的與大女兒告別,在衆人的注視下,又假惺惺的過來同阮歆塵告別。

阮歆塵低頭,就看到紅色的蓋頭下,那雙屬於阮夫人的手,正緊緊的握着自己的手。

嘴裏喊着捨不得她出嫁,說着剛纔對阮怡禾說的同一套話,詞都不帶改的,手上卻是用力的掐。

阮歆塵那院子的土可都是她親手挖的,就阮夫人這種,上了茅房都得下人幫忙的人,她的手哪裏有勁兒?

敢掐我?

阮歆塵哭着說着剛纔阮怡禾同一套詞,順便用力的掐回來。

疼得阮夫人嗷嗷的哭,人家還以爲她一日嫁二女心疼得哭呢。

一個個的寬慰她,安慰她。

阮歆塵怕再掐下去阮夫人會忍不住亂叫,這才鬆了手。

隨着敲鑼打鼓的聲音響起,她再一次離開了這座困住她十五年的阮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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