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隨着孫景華的吆喝，路人紛紛駐足，被碩大的南瓜吸引。
“多少錢一斤啊？”有人問道。
孫景華略作思考，說道：“六分錢一斤。”
這個價格比市場略低，但利潤依然可觀。
“小夥子，你這南瓜怎麼賣得這麼便宜？”一個老大爺好奇地問道。
孫景華笑着回答：“家裏種的，不用花錢，能賣出去就行。”
老大爺滿意地點點頭，買了好幾斤。
很快，南瓜被搶購一空。
孫景華數着手裏的錢，心中暗喜。他沒想到生意會這麼好。
轉個身到沒人的地方，孫景華又如法炮製裝滿了一麻袋的南瓜，換了一個點，繼續吆喝起來。
這次，他提高了價格，七分錢一斤。
就在這時，一個穿着制服的人走了過來。
“你這南瓜哪來的？”那人嚴肅地問道。
孫景華心裏一驚，強裝鎮定：“家裏種的，有甚麼問題嗎？”
“有證明嗎？”
“自己家裏種的東西，也需要有證明嗎？”
“廢話，賣甚麼東西不需要證明啊？”
“啊？那......那個大哥，我這第一次來，不懂這些......”
那人上下打量了孫景華幾眼，是很面生，又看了看南瓜，最後說道：“念你年紀小、又是第一次，趕緊拿上東西走，以後記得帶上證明。”
“好的，大哥，我這就走，這就走......”
不甘心就這麼離開，眼看那人走遠了，孫景華悄悄將南瓜收進空間，又在市場裏轉悠起來。
孫景華來到一箇中年男子面前。
“大叔，賣甚麼呢？”他輕聲問道，聲音裏帶着一絲緊張。
中年男子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回答：“雞蛋，只換不賣。”
孫景華心領神會，繼續問：“那您怎麼換？”
“一斤棒子麪。”中年男子說得很乾脆。
孫景華沒有討價還價，而是直接問：“用南瓜換行嗎？老南瓜。”
中年男子的眼睛亮了一下，明顯有了興趣：“你想怎麼換？”
“三斤換一個，怎麼樣？”孫景華試探性地問道。
“四斤。”中年男子還價。
孫景華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全都換了，換十一個，總可以了吧？”
中年男子稍作猶豫，點頭道：“行。”
“那您稍等。”孫景華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他鑽進一條無人的小巷，四下張望確定沒人注意，才從時空菜園的倉庫裏取出一個南瓜。他用衣服遮掩着，小心翼翼地返回交易地點。
“大叔，您看一下。”孫景華把南瓜遞給中年男子。
他接過南瓜，只是一掂量，心中就有了定數。他朝身後幾米外喊道：“老六，給這位小哥拿十個雞蛋。”
孫景華這才注意到，不遠處蹲着一個人影。那人應了一聲，從不知甚麼地方掏出十個雞蛋。
看着眼前的雞蛋，孫景華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沒地方裝。雖然準備了一條破麻袋，但那是有用的。
“大叔，有籃子嗎？我花錢買。”孫景華不得不求助對方。
中年男子想了想，說：“我籃子裏還有十個雞蛋，要不你再換一個南瓜，正好把籃子也送你。”
“也行，那您再等等。”孫景華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動作，取出另一個南瓜。
他接過南瓜，面色古怪地看着孫景華：“小夥子，你還有多少？”
孫景華心裏一緊，但面上不動聲色，咧嘴一笑：“沒了，就兩個。有人搶劫就糟了，就讓人在後邊待着。”
他點點頭，說：“行，每逢集會我都會來，你要是還有，就來找我換。”
孫景華拎着一籃子雞蛋離開後，中年男子朝身後的老六使了個眼色。老六悄悄摸進孫景華剛纔進入的那條衚衕，幾分鐘後滿臉失望地回來了。
孫景華找了個隱蔽的角落，把雞蛋往時空菜園一送。這次換的喫的，可以接受。
“小哥，要票不？”突然有人低聲問道。
孫景華心裏一動，但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沒有糧本，光有票也是白搭。他婉拒了對方，繼續尋找可以交易的商品。
終於，他找到了一個賣白麪的攤位。雖然只是銀星粉，但在這個年代，也算是難得的細糧了。
“這白麪怎麼賣？”孫景華壓低聲音問道。
“八毛錢一斤。”攤主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孫景華心裏一驚，這價格比糧油所用糧票後的價格足足高了五倍。但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能買到就不錯了。
正當他準備開口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騷動。回頭一看，只見幾個穿制服的人正在驅趕攤販。
孫景華心裏一驚，知道這是查黑市的來了。他不動聲色地後退幾步，準備悄悄離開。
可就在這時，一個眼尖的制服人員注意到了他。
“站住！你那籃子裏裝的甚麼？”那人厲聲喝道。
孫景華心跳加速，但表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大哥，空的，甚麼也沒有。”
那人狐疑地打量着孫景華，似乎在判斷他話的真假。
制服人員皺了皺眉，又問：“你家在哪？怎麼來這裏了？”
孫景華正要張口胡編，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喧譁。
趁着對方分神的瞬間，孫景華一個轉身，鑽進了旁邊的小巷。他飛快地跑着，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拐過幾個彎後，確定沒人追來，孫景華才鬆了口氣。他靠在牆上喘息，回想剛纔的驚險，不禁後怕。
等到呼吸平穩，孫景華才意識到自己還拎着空籃子。他苦笑一聲，不管怎樣，這趟還是掙了的。
孫景華整理了一下衣服，決定先回家再做打算。
路上，他小心翼翼地把雞蛋和麪粉裝進籃子裏，生怕被人發現異常。
此時天也才微微亮，街上冷清寂寥，幾乎看不到人影。孫景華拎着個破舊的竹籃，步履匆匆。
突然，一個人影從巷口衝出，與他迎面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