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咬人噁心人
章紹同。
她的師兄。
半年前兩人因爲一件事不歡而散，中間她發過消息，對方也沒回，就此斷聯。
這會兒他怎麼突然來電話？
周穗歲接了電話。
“穗歲，我回江城了，你在哪兒，出來喫個飯。”
章紹同長了一張高中生似的娃娃臉，經常被誤認爲是中學校草，但聲音卻是與模樣違和的低沉成熟。
“師兄，我不在江城。”周穗歲望着綠意盎然的窗外，“我回竹山村了。”
章紹同沉默了片刻，“周家還是那樣對你？我最近得到疑似你妹妹的消息，是專程回來打算去周家確認一些事的……”
“他們已經找到我妹妹了！”周穗歲打斷他的話，“親子鑑定結果也已經出來，你得到的大概率是假消息。”
二郎神已經給過她線索。
周家的事沒必要讓章紹同摻和太多。
“你確定？”
“嗯，她和周家人長得也很像，不會有錯的。”
“穗歲，我還是將消息告訴你吧，周家家業也算大，萬一呢？是真的最好，萬一是假的，那受罪的還是你親妹妹。”
“也行。”
“我去竹山找你吧，這件事要當面說比較清楚。順便去給你賠個罪，先前我在那個鬼地方網絡太差，經常沒信號。”
“好。”
“穗歲，你變了，話也少了，等着，我這就去給你出氣，周家算甚麼？”
“大可不必，師兄出面就太給他們臉了。我在竹山村等你，正好我也有事要跟你說。”
“那你等我來。”
……
掛了電話，周穗歲若有所思。
片刻後，周穗歲撥了另外一個號碼，還是沒辦法接通。
周穗歲嘆了口氣，雖然目前確定師父是安全的，但聯繫不上人她還是很擔心。
【穗歲，有人釣上三十多斤的大魚，我還沒嘗過新鮮到剛剛出水的魚，在這邊又沒認識的人，能來你家蹭飯不？】
趙聽瀾的消息突然進來。
周穗歲訝然。
沒嘗過新鮮的魚？沒朋友？誰信！
不過周穗歲也沒想太多，她對趙聽瀾印象遠比傳言好，她交朋友不看家世，反正家世比她好的，也總有一天會求到她頭上！
【行呀。】
【我半小時候後到，你和奶奶想喫甚麼做法？我好叫他們幫着處理。】
【我們都不挑食。】
【明白。】
眼看着時候不早，周穗歲沒再回消息，而是下樓告訴朱素芬趙聽瀾要買魚來。
朱素芬看着孫女一副對全魚宴期待的模樣，很是無奈。
趙聽瀾想追她的心思明晃晃寫臉上了，可孫女卻完全沒發現，只拿人家當朋友！
朱素芬沒跟周穗歲說這些，而是打算出門，“那我去找他們買些桃子回來，咱們村的桃子又脆又甜，回頭讓小趙帶些回去。”
“我跟你一起去。”周穗歲忙道，“我聽說村裏很多人種了桃子，還沒嘗過呢。奶奶，村裏的桃子銷路還好吧？”
說到這個，朱素芬就嘆氣，“別說了，你李叔爲了賣桃子頭髮都愁白了，那些批發商將價錢壓得很低，只能保本，唉……”
周穗歲動作一頓。
“你李叔還找人來搞過甚麼直播，結果桃子沒賣掉，倒貼了兩萬進去。不過我前兩天聽他說，有電視臺要來咱們村拍節目，只要我們配合，到時候會幫忙賣桃子。”
朱素芬一邊去拿籃子，一邊跟周穗歲說這些。
“瞧我這記性，我都忘說咱們家房子被他們挑中了，到時候我們要搬出去七天，借給電視臺拍節目。”
“甚麼節目？”周穗歲倒是不知道這些。
“我想不起來，等下你問問你李叔。”朱素芬不關心這些，周婉婉出世那年丈夫也去世了，她就一直在村裏生活。
“好。”
竹山村種桃子的人家有十來戶。
果期馬上就到了，桃子不好存放，要爭分奪秒的賣。
周穗歲從高中開始就不怎麼在村裏，有甚麼事都是聽朱素芬說，但朱素芬也不是甚麼都跟她講，所以她知曉的情況不多。
朱素芬帶周穗歲去了最近的果園，是村長李國林家的。
還沒走近，周穗歲就聽到有個男人大聲說道：“一塊八，你們不賣就等着果子爛樹上吧！”
“王老闆，這個價錢真的太低了，別說人工了，連肥料錢都填不上啊，你看看我們的桃子，又脆又甜，你給到兩塊三吧，我知道批發價都是兩塊五的。”
李國林低聲下氣地求那個挎着腰包、拿兩個手機、精明高瘦的男人。
“沒得談，你們自己賣吧！聽說你們竹山村出了個大老闆，姓周的，你們沒找他啊？”
周穗歲兩人剛走了過來，李國林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到周穗歲身上。
“李叔，我能嚐嚐桃子嗎？”周穗歲大大方方拿起桃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咬了一口。
果香濃郁，脆甜多汁，品質很好。
“王老闆，桃子是好桃子，你給的價錢太低了。我聽說這幾年都是你來村裏收桃子的，價錢不能再往上提提？”
周穗歲看向王老闆，笑着詢問。
王老闆細細打量周穗歲，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看上去像是大學畢業，白得站在他們中間像是會發光一樣，美得不可方物。
王老闆驚豔不已，眼中閃過不懷好意，“你是這個村的？”
周穗歲臉上的笑意瞬間隱去。
李國林見狀不動聲色站在周穗歲面前，擋住王老闆的視線，“一塊八太低了，下次再合作吧王老闆，今天還有些事，改天再請你喫飯。”
“國林啊，這價錢其實也不是不能商量，這樣吧，我做東請客，一起喫個飯，咱們慢慢談批發桃子的事怎麼樣？”
王老闆推開李國林，毫不掩飾他的目的。
李國林冷硬地道：“謝謝王老闆，今天奉陪不了，你們慢走，我就不送了。”
“你說個價，說不定我會考慮考慮。”王老闆還是直勾勾盯着周穗歲，“村長，我現在沒老婆呢，給我介紹個女朋友啊！”
“真是癩蛤蟆趴腳面——不咬人噁心人，面無三兩肉，也配肖想我孫女？”朱素芬聽到這話炸了，“滾滾滾！”
“你說甚麼？再說一遍！”王老闆沉下臉，上前狠狠一推朱素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