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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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陸晨楓擺好了一桌子飯菜,等着江念安回來。
可他苦苦等了六個小時,最後得到的只是一通電話。
“顧澤生病了,年夜飯而已,以後機會多的是。”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陸晨楓看着桌上,原本冒着熱氣的飯菜一點點變冷,心也驟然將至到了冰點。
機會?
他們恐怕是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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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隊,我想去參加M國的稀土礦挖掘,您能幫我申請一下嗎?”
電話裏,陸晨楓的口吻十分堅定,讓另一端的肖隊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採礦是異常危險的事情,而且,這次的稀土礦比其他地方危險十倍不止,我們之所以沒有找你,就是因爲你新婚將至,不想讓你以身犯險,你這樣,念安她......”
“她不會介意!”
陸晨楓出口打斷,
“身爲稀土研究院的資深專家,我理應爲國家效力,婚期可以延遲,但國家的事不能延誤,您就幫我一次,就當是幫我完成我父母臨終前的遺願!”
肖隊沉默了一會兒,“既然這樣,那你就提前做好準備,科研組有一個月的準備時間,一個月後我們便啓程”。
掛斷電話。
陸晨楓望着那漫天炫彩的煙火,喉間開始不自覺的泛起哽咽。
半小時前,他在朋友圈裏看到了顧澤曬出的照片。
江念安在十分貼心的替他擦拭額頭,稚嫩白/皙的雙手環繞在他耳畔,那種幸福又溫馨的畫面,深深刺痛了陸晨楓的眼睛。
明明再過半月,就是他和江念安步入婚禮殿堂日子了。
可這一切,都被貿然回來的顧澤給打亂了。
凌晨,那扇緊閉的門被緩緩推開。
看到坐在桌前的陸晨楓,江念安本能的嘆了口氣,“不睡覺杵在那裏做甚麼?”
陸晨楓露出個淡淡的微笑,可惜屋子裏沒開燈,江念安沒有看到。
以至於她以爲他又要耍小孩子脾氣,語氣頓時變得不耐,“顧澤爲了幫我們籌辦婚禮,特地從國外趕回來,可你呢,爲了區區一個拍賣會,愣是讓他在門外等了你十分鐘,陸晨楓,十分鐘,你知道這意味着甚麼嗎?”
江念安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聲音也跟着拔高了幾個度。
陸晨楓低着頭,他怎麼會不知道呢?十分鐘,只是致使他打了個噴嚏,就被江念安急迫的送進了急診室,現在她又來如此責怪自己,陸晨楓心裏異常的難受,可想到這是他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個除夕,他還是儘可能的去解釋,
“我沒有讓他等,我之所以去拍賣會,是因爲。。。。”
"夠了!"
江念安突然打斷,“跟你說再多也是對牛彈琴!把你的房間騰出來,顧澤生着病,身邊總要有個人照顧,從明天起,他就搬到這來住,因爲甚麼,就不用我再解釋了吧!。”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進了房間。
陸晨楓看着手中那枚祖母綠戒指,這是江念安之前最喜歡的。
陸晨楓爲了它,才趕去的拍賣會。。
可她爲甚麼就不聽他解釋呢?
難道他多說一句都是這麼的令她討厭嗎?
陸晨楓將戒指揣回兜裏,起身回到臥室,看見牀頭掛着的那張合照,眼睛裏再次泛起波光。
那是他初遇江念安時,在陸父陸母的葬禮上拍下的,那時的陸晨楓就好像被人遺棄的破布娃娃。
瘦弱的身軀蜷在陰暗無光的角落裏,長髮遮蓋了半張臉,連下頜處冒出的青澀胡茬,都顯得格外清晰。
那時候,無人問津陸晨楓是個怎樣的狀態,只有江念安,手持一塊麪包,一瓶水,溫聲細語的勸慰他,“一切都會好起來。”
他顫抖的手接過麪包,那一刻,陸晨楓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也就是從那天起,江念安真正走進了他的世界。
陸晨楓把東西一樣一樣都整理出來,過了今天,這個房間就不屬於他了,再有一個月,這裏的一切,也都不屬於他了。
許是收拾東西太過投入,陸晨楓忘記了做早飯。
以至於江念安醒的時候,桌子上依舊是昨夜涼透了的飯菜。
她頓時不開心了,“你都不看一下時間的嗎?待會顧澤回來,連口熱乎的飯菜都沒有,這就是我們的待客之道嗎?”
陸晨楓被她突如其來的指責弄的渾身一僵,原來,她這麼在乎他,在乎到了讓他開始分不清,到底誰纔是她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