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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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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和秦嶼白談地下戀的第三年,家裏催我回家聯姻。

我本想趁着他生日那天,帶他回家坦白戀情,

卻因去拿禮物晚到了一刻,聽到了他和朋友的對話,

「顧辭遠回來要是知道他的死對頭,和他妹妹談戀愛,不得S了你?」

秦嶼白不屑道:「我就是故意的,誰讓他搶走了我喜歡的女孩。」

朋友拍手稱絕:「不愧是你,不過據說清清已經和他分手了,你有機會了。」

我扔掉精心準備的禮物,答應了回家聯姻。

秦嶼白不會知道,在他去機場接白月光那天,我結婚了。

...

「哥哥,安排婚禮吧,我同意回家聯姻了。」

我靠在包間外的牆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淒涼的月色。

哥哥有些懵,脫口而出道:「你不是拒絕聯姻嗎?」

沉默一秒後,他加重了語氣。

「寧寧,你跟哥哥說實話,你是不是遇到甚麼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聽着哥哥關心的話,我眼眶不覺開始發熱。

我知道哥哥爲甚麼會這樣問,只因我是京市顧家所有人捧上天的小公主。

而顧家又是京市天花板一樣的存在。

從小到大,只要我不願做的事,一口否決的事,就沒有迴旋的餘地。

父母哥哥都拿我沒辦法。

可這次,我否決後又改口,哥哥先是疑惑,後面定然會猜測我是不是受了甚麼委屈。

我強忍淚意,儘量平靜開口道:「哥哥,我沒事,就是突然想安定下來了。」

見我語氣無波無瀾,哥哥長舒了一口氣纔開口:「沒事就好。」

「我的小祖宗,你剛剛可真是嚇到哥哥了,你哥我剛纔可是連怎麼把人無聲無息整死的十八種方法都想好了。」

我破涕爲笑。

「哥,你今年都二十七了,穩重些。」

玩鬧間,哥哥又說道:「寧寧,婚禮的事你不用操心,新郎的人品你更不用擔心,一個月後哥哥定讓你做最美麗幸福的新娘。」

我最後看了一眼包間裏吞雲吐霧的秦嶼白,把用心準備的禮物隨手扔到了垃圾桶裏。

走進電梯的前一秒,我開口道:

「好,一切都聽哥哥安排。」

回到和秦嶼白住了三年的家,我開始收拾屬於自己的東西。

就在我剛把所有情侶用品打包扔到樓下垃圾桶時,秦嶼白從不遠處喊住了我。

「寧寧,你在做甚麼?」

我停下腳步轉身看過去。

他臉色平靜,眸光深情。

就好似早些時候在包間裏說那些話的人不是他。

見我怔看着他,秦嶼白走過來親暱地把我擁入懷中。

假意傷心道:「你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是不是忘了今天是甚麼日子了?」

「我給你打電話也不接,發信息也不回,竟然還在家裏打掃衛生。」

我僵硬地推開他,拿出手機掃了一眼應用右上角的紅色數字。

「抱歉,手機靜音沒聽到。」

懷抱空了,秦嶼白蹙着眉頭垂眸看我:「寧寧,你怎麼了?」

和他在一起的這三年,我從來不會拒絕,也拒絕不了秦嶼白對我的親暱。

此時我竟主動推開他,他立刻就察覺出我情緒不對。

可我此時沒精力和他撕破臉。

我抬眸看他,掛上招牌笑容:「沒怎麼呀。」

「寧寧,你......」

秦嶼白還想開口問些甚麼,手機鈴聲卻打斷了他的話。

秦嶼白的鈴聲是手機自帶的系統音樂,就連我的號碼,他都沒有單獨設置。

可此時的鈴聲卻是一首抒情的英文歌。

我視線從他口袋移到他的臉上。

只見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眼睛裏迸發出了閃亮的光芒。

本是二十七歲,成熟穩重的人。

可此時的他竟像個毛頭小子似的,慌亂地不知如何是好。

「喂,清,清清......」

聽見他的顫音,電話那頭的女孩噗嗤笑了出來:「嶼白,你還是這麼呆,真是可愛......」

我聽得入神,喃喃重複着喬清清的話:「呆。」

秦嶼白呆?

隨後自嘲般地勾勾脣。

秦嶼白可是滬市人人追捧的業界新貴。

手段狠厲,不苟言笑的他,竟被喬清清用呆字形容。

也是,面對我時他從來都是遊刃有餘的。

只因在這段感情裏,我纔是主動的那一個。

心在一瞬間跌落谷底。

剛想邁步往回走,秦嶼白卻再次喊住我。

「佳寧,你先回家吧,我晚點回來。」

我瞧着他手捂聽筒,小聲說話的樣子,心裏難受極了。

脫口而出道:「秦嶼白,我們分手吧。」

可我話音還沒全然落下,他就已經走遠了。

遙遙的我還能聽到他刻意放柔的嗓音:

「清清,你回來的日子訂好了嗎?我去機場接你。

「清清,你放心,我現在馬上去金輝會所給你訂場地辦接風宴......」

2.

聲音漸遠,秦嶼白也消失在了夜色裏。

只有我還木訥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離開的方向。

腦海裏再次迴盪起他晚上和朋友的對話。

我的思緒也跟着飄遠。

我來滬市是爲了上大學。

之所以和秦嶼白有交集,是因爲秦嶼白的父親是我哥哥的恩師。

我哥哥因爲家族事業需要出國幾年。

他不放心我離上學,便拜託恩師多加照顧我。

我自然而然認識了秦嶼白。

可能是因爲我對老師有着天生的恐懼感,

所以每次去哥哥老師家的時候,我都會刻意靠近秦嶼白。

畢竟他和我哥哥是同齡人,還是同門師兄弟。

所以我對他的好感度也多了幾分。

秦嶼白腦子活絡,沒有繼承他父親的教育事業,而是繼承了他母親的公司。

並且在一年內,讓秦氏淨利潤漲了三個百分點。

秦嶼白因此成了滬上新貴。

我和他相處久了,外加對他的崇拜,便對他滋生了別樣情愫。

就在我想表白時,秦嶼白竟然先我一步對我表了白。

我欣喜若狂,想要把這份喜悅告訴哥哥。

秦嶼白卻攔下我,告訴我此時的他正直事業上升期,不宜官宣戀情,最好連我的家裏人也不說。

那時的我滿心滿眼都是他,當然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在一起三年,除了他身邊的幾個朋友,沒人知道他有女朋友。

可秦嶼白對我關懷細緻,不僅會送禮物,還很會說情話。

我便從沒覺得隱瞞戀情是個多大的事。

就算秦嶼白總是搞錯我的喜好,我也依舊認定他只是工作太忙,搞錯些細節也無傷大雅。

可直到聽到了他和朋友的對話,我才恍然大悟。

爲甚麼我明明喜歡甜食,秦嶼白卻總讓我喫辣的。

爲甚麼我明明喜歡顏色豔麗的衣服,秦嶼白卻總送我純白的長裙。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因爲,我是顧辭遠的妹妹,顧辭遠是喬清清的前男友。

而秦嶼白,我想陪伴度過一生的人,

喜歡喬清清。

而那些他忽略的細節,不是因爲他工作忙,只是因爲那些是喬清清的喜好。

他和我在一起時,心裏想的唸的始終是喬清清。

他和我在一起,只是想報復最疼愛我的哥哥。

3.

心上隱隱的痛促使我從回憶裏脫離出來。

我回到那棟別墅裏,繼續收拾自己的私人用品。

拉着箱子走出別墅區,我突然迷失了前進的方向。

哥哥還有幾天纔回國,如果現在回京市我怕我會在父母面前露餡。

我不願讓任何愛我的人擔心我。

思來想去,我打車往市中心而去。

在星級酒店入住了兩天,我都沒在收到過秦嶼白的消息。

但他的朋友圈裏一直在發接風宴的裝扮進度。

由此可知,秦嶼白是有多在乎喬清清。

剛放下手機,手機便震動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是秦嶼白的朋友趙洋,我猶豫了一下才接起。

「佳寧,你快來金輝一趟,嶼白哮喘犯了!」

趙洋聲音急切,我大腦瞬間宕機。

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直接穿着單薄的睡衣跑下樓,跑進雨幕裏。

秦嶼白有哮喘,平日裏我都是小心照顧。

雖然已決定分手,可就算是爲了哥哥的恩師秦老師,我也不能讓他出事。

動作太急,我連連摔了好幾個跟頭,膝蓋又青又腫,還冒着血珠。

身上也污穢不堪,路人見到我紛紛閃身躲避。

可我管不了那麼多,只想着趕緊買到藥送到秦嶼白身邊。

可直到我找到秦嶼白時,眼前的景象瞬間讓我愣在了原地。

金輝,喬清清的接風宴現場裏,

秦嶼白和他的朋友們,正視頻陪着遠在大洋彼岸的喬清清玩真心話大冒險。

「嶼白,你又輸了,說吧這一次是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視頻裏的喬清清眉眼彎彎地對着秦嶼白微笑。

秦嶼白正被朋友簇擁着,玩鬧着。

趙洋冒壞地提議:

「嶼白,剛剛你讓我騙你那個便宜女友哮喘犯了。

「要不這把,你讓其他人騙她你要和她分手,怎麼樣?」

聽聞這話,那羣人來了精神,七嘴八舌地附和着。

秦嶼白始終噙着笑容看着視頻裏的喬清清。

見喬清清也神采奕奕十分期待,他點頭稱好。

哮喘噴霧被我狠狠攥碎在手裏,我一顆心也痛的快要難以呼吸。

手機在口袋裏不斷響鈴。

這動靜終於驚動了正在玩遊戲的一羣人。

趙洋先反應過來,眼神驚恐地看向大門我在的方向。

我舉着手機走進門。

場景瞬間定格。

剛剛還在攛掇秦嶼白的那羣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噤了聲。

秦嶼白這才抬眸看過來。

看到滿身污濁的我時,秦嶼白瞬間蹙眉斥責:

「顧佳寧,你渾身髒兮兮的出現在這裏,是想把我的臉都丟盡了嗎!」

我放聲大笑走向他。

把手裏的噴霧碎渣扔在他臉上,一字一句道:

「秦嶼白,我同意分手。」

4.

在衆人發愣時,我已經轉身往外走去。

秦嶼白第一個反應過來。

他三兩步就堵住了我的去路,扯着我的胳膊兇狠道:

「顧佳寧,你在和誰耍脾氣!」

手腕的疼痛遮過了心上的痛。

我掙脫不開,只能抬起淚濛濛的眸子看他:「放手!」

看見我的眼淚,秦嶼白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他剛想鬆開我,喬清清可憐嬌軟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寧寧,你誤會嶼白了,都是不好,要不是他們陪我玩真心話大冒險,你和嶼白也不會吵架。」

喬清清的聲音越來越小,哭腔卻越來越濃。

秦嶼白瞬間收緊了攥住我的力氣,我疼得眼淚刷得就冒了出來。

他對我的眼淚視而不見,卻心疼地看向喬清清。

「清清,你沒錯,我不許你自責!」

喬清清閃着淚花看他,視線和我相撞後,又害怕地垂下了頭:「怪我的。」

秦嶼白眼底的心疼快要滿溢。

他咬牙瞪向我,使勁兒把我甩了出去。

我撞在了玻璃酒桌上,桌上的酒瓶不受控制地一一摔向我。

我躲閃不急,側臉被摔碎濺起的玻璃碎片劃了一道。

血珠瞬間從傷口處冒出,順着臉頰滑落。

全場除了秦嶼白外,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地看着我。

我死死咬住下脣,舒而低低地笑了出來。

「顧佳寧,滾過來給清清道歉!」

我嚥下翻湧的酸澀感。

再抬眸時,眼底的傷色,眼裏的愛意全都被冷漠取代:

「我不道歉,秦嶼白,你能奈我何?」

身爲京市顧家的掌上明珠,秦嶼白確實不能也不敢真把我怎麼樣。

最後他只是狠厲又生氣地讓我滾。

去醫院簡單處理後,我連夜回了京市。

到底京市後,我沒敢回家,而是在酒店辦理了入住。

拎着行李剛走進房間,一個陌生號就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掛斷後,陌生號又繼續打來。

我只好接起,禮貌道:「您好。」

「我不好!清清也不好!顧佳寧你趕緊滾回金輝和清清道歉!她因爲你已經哭了一下午!」

秦嶼白暴躁的聲音響起。

我二話沒說就打算掛了電話。

秦嶼白好似猜到了我的下一步動作,低吼着喊了一聲我的名字。

隨後冷戾道:「顧佳寧,你要是敢掛斷電話,你就不用再出現在我身邊了!」

我嗓音平靜道:「好。」

話音剛落,我還沒來得及掛斷電話,就聽秦嶼白那頭低罵摔酒杯的聲音。

我扯脣冷笑,重複道:

「秦嶼白,從今往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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