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還是獨一無二的
第十章 她還是獨一無二的
“過來。”
樓雲諶嗓子是啞的，聽上去很疲憊，“我給你買了禮物，你最喜歡的。”
宋聞語有一剎那的怔愣，樓雲諶確實有出差回來給她買禮物的習慣，這種習慣也是造成她自視清高的原因之一。
她以爲她對樓雲諶來說是特殊的，樓雲諶至少是有一點點喜歡她的。
可是沒有。
樓雲諶所有的溫柔，都是爲了下一次更好的羞辱她。
宋聞語慢慢握緊了手機，“我不想要禮物……”
“那你要甚麼？”樓雲諶追問，聲音裏已經帶了不耐煩。
他不喜歡被忤逆，宋聞語自然清楚，可有些話總要親耳聽見，才肯死心。
“我甚麼都不要，樓總，你又打又罵還叫我滾，我再放蕩，也還是要點兒臉的，既然您手上已經有了更好的人選，就放過我吧。”
幾句話而已，卻彷彿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樓雲諶沉默了一會兒，半晌，陰沉沉的開口:“這是第二次，宋聞語，你太不乖了。”
他掛斷了電話。
手腳都冷冰冰的，宋聞語蜷縮進被窩，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樓雲諶肯定是生氣了，至於那個“第二次”，是指她以下犯上的次數嗎？
夜裏十二點多，房門被陡然敲響，宋聞語還沒睡熟，幾乎是立刻就坐起身來，眼前一陣陣發黑。
“叩叩”
外面還在敲門，不按門鈴，像是篤定她沒睡似的。
宋聞語僵硬着身體去開門，果然看見了熟悉的人，樓雲諶的助理陳然，她的賣身合同還是這人拿來的。
“宋小姐跟我走一趟吧，先生心情不好，您去哄哄。”陳然聲音冷漠。
宋聞語死死抓着門把手，反問道:“張夢雲呢？樓總應該更喜歡她吧，你應該去叫她……”
她的話沒能說完，“宋小姐，你是個聰明人，不要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大家都挺忙的，你拿錢辦事，我也拿錢辦事，咱們誰都別難爲誰。”
“……”
陳然是個面癱，把他老闆那個臭脾氣學了個通透，宋聞語看着他冷冰冰的臉，突然就沒了再爭論的心思。
樓雲諶既然讓陳然來，就沒有不折磨她的道理，她躲得越快，死的越慘。
“走吧。”
宋聞語換好衣服，順從的上了車。
在路上，陳然表情還是不太好看，“宋小姐，我多嘴勸你一句，有些事不聞不問纔是最好的，先生厚待你，你就接着，先生想不起你，你就眯着，要的少了，人才會活的自在。”
“我知道。”
宋聞語失神的望着窗外，像一個沒了靈魂的木偶。
她以一個暗戀者的身份入局，孤注一擲的付出所有，結果到頭來在別人眼裏，還不如一個妓女。
起碼妓女有自知之明，她沒有。
自嘲的笑笑，宋聞語壓下心中酸澀，還未開口，就聽見陳然又說:“你心裏想甚麼誰都管不着，但別說出來，先生最恨人背叛他。”
宋聞語抬頭，正好看見後視鏡裏，陳然那一閃而過的陰狠眼神，“好死不如賴活着，宋小姐，你自己掂量掂量。”
在一瞬間，宋聞語覺得心如死灰也不過如此。
樓雲諶這是……派陳然過來敲打她，警告她別再提分手啊。
何必呢，樓雲諶已經找到了新人，何必繼續折磨她呢！
宋聞語跌跌撞撞的下車，腳步虛浮着走進了別墅。
一樓燈都開着，樓雲諶就坐在沙發裏，只穿一條短褲，大大咧咧的翹着腿。
見宋聞語進來，他撩了撩眼皮，顯得興致缺缺，“你又鬧甚麼彆扭？”
“沒鬧。”宋聞語有些黯然，她有資格鬧彆扭嗎？沒有。
“沒鬧彆扭你衝我使甚麼小性子？宋聞語，你面子夠大的啊，還得讓人去接才肯過來是不是？”
樓雲諶嗤笑，眼裏卻看不見笑意，他站起身，扯了宋聞語的胳膊就往房間裏走，心情肉眼可見的差。
胳膊被扯的生疼，宋聞語咬着牙踉踉蹌蹌的被摔在牀上，內心一片空洞。
事情並不順利，樓雲諶發着火，手上力氣沒輕沒重，等一切結束的時候宋聞語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趴在牀上微微喘着粗氣。
“禮物。”
樓雲諶下牀，隨手扔過來一個盒子，宋聞語費勁的打開，發現裏面是一個戒指，很素淨，看上去平平無奇。
戒指的意義無非就那兩個，宋聞語心神微動，眼巴巴的去看樓雲諶，後者卻頭也不回，懊惱的進了浴室。
他總是這樣，時不時給人一個甜棗，讓人覺得接下來的巴掌也不那麼難捱。
就着昏暗的燈光，宋聞語捏着戒指仔細看了一遍，是最普通的銀圈兒，連個圖案也沒有，拿出去說是老太太戴着玩的都有人信，簡陋得很。
可這是樓雲諶送她的第一個首飾。
整個瀚陽沒人不知道樓雲諶雖然花心，但界限分的很清，從來不在女人身上花多餘的錢，這麼多年來，他從沒帶女人進過珠寶店。
樓雲諶肯送她戒指，是不是就意味着她還是最特別的那一個？
眼淚又有掉下來的趨勢，宋聞語向後仰着頭，鄭重的把戒指戴到了無名指上。
只要樓雲諶還肯哄騙她，她就敢信。
樓雲諶洗澡很快，宋聞語剛把戒指戴上他就踩着水出來了，只是心情看上去依舊不太愉悅。
“你怎麼還在這兒？滾去客房睡。”樓雲諶不耐煩的擦乾頭髮，伸出腳踢了一下宋聞語的屁股。
語氣輕慢，態度惡劣。
宋聞語剛喫到甜棗的那點雀躍立馬消失了個無影無蹤，忍着疼撿起衣服，一瘸一拐的去了客房。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宋聞語還有點回不過神，她盯着手指上的戒指看了許久，才慢吞吞的穿衣服。
早飯是李媽做的，見到宋聞語她很開心，小菜都多做了兩個。
“咱們先生今天休息，聞語，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抓住機會加深感情！”
“昨天晚上加過了，今天就算了。”宋聞語還有些疲憊，張夢雲的存在和陳然的警告像是兩座大山，死死的壓在她心頭，氣都喘不上來。
樓雲諶向來擅長左右逢源，心情好的時候能把人捧上雲端，心情不好，把人送進地獄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陳然的話，她不得不聽，和樓雲諶提分手的事只能再往後拖一拖。
更何況……
宋聞語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偷偷笑了一下。
下樓的時候樓雲諶已經喫完，李媽說他去後院兒澆花了，催着宋聞語趕緊喫，喫完也去後院陪着。
“他澆花我湊甚麼熱鬧，刨土？然後我倆湊個組合去農博會出道。”宋聞語噘嘴，哼哼唧唧的和李媽撒嬌，李媽疼她，被哄得合不攏嘴。
飯喫到一半，陳然突然推門進來，身後還跟着個女孩兒。
是張夢雲。
她邁着扭捏的小碎步進來，掃視一圈兒沒看見樓雲諶，立刻就變了神態，像只驕傲的大公雞一般，伸手拍了拍宋聞語的肩膀。
宋聞語看着那隻手，幾乎都能聽見一腔熱情結冰的聲音。
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