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屋子裏面就剩下了姜芷和杜長肅兩個人了。
“姜芷,你到底要做甚麼?我是沒救你,但那又如何?你難道還以爲,你做了那些事情之後,我會救你?”杜長肅冷聲說道。
姜芷溫和一笑,她本就生的貌美,此時又傷着,臉色蒼白,仿若是一朵嬌顫顫的芍藥花,看起來更是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氣質。
她儘量讓自己的看起來純良一些:“二哥......”
杜長肅聽到這個稱呼之後,就呵道:“別喊我二哥!我說了,要S要剮隨便,但請你明着來,別再用陰損的招數了!”
姜芷:“......”天地良心,她也只是想伸出橄欖枝。
她理了理自己的頭髮,一舉一動,都帶着少女的嬌嫩和鮮亮。
但是很顯然,杜長肅並沒有因爲她漂亮而多欣賞她,眼神之中,滿是厭惡,仿若是瞧見了一隻可惡的臭蟲一般。
姜芷不開口,杜長肅也沒開口,就站在那,冷冷的看着姜芷。
姜芷覺得,自己都要被凍成冰棍了,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你坐下說話吧。”
“呵,你昨天的時候就是裝死吧?然後瞧着我被打被罰,很是開心?怎麼?今日又讓我坐下?又安了甚麼惡毒的心思?”杜長肅出口不客氣。
姜芷:“對,我就是安了惡毒的心思,你能如何?你給我坐下!不然我就大喊一聲,告訴所有人,你又想對我圖——謀——不——軌!”
姜芷覺得,這要是好聲好氣的和杜長肅說話,杜長肅肯定不會領情,而且也容易讓人看出來,她和之前不一樣了。
所以得另闢蹊徑。
她把圖謀不軌幾個字,拉長了聲音,說的無比清晰。
杜長肅聽到了,臉上的神色一僵,然後道:“姜芷......你......你......”
他早就應該知道的!姜芷這個姑娘,那心腸就是黑的!
但是杜長肅到底怕姜芷再出甚麼幺蛾子,於是就坐了下來。
他心中做了些許的準備,可是坐下來的時候,還是感覺到凳子晃悠了一下。
姜芷也瞧見那凳子晃悠了,她這才恍惚想起來,凳子好像是壞了,還沒來得及修......坐上去,要麼是用自己的兩隻腿兒撐着,要麼......是會摔下去的。
可用兩隻腿撐着,這個姿勢,那簡直是一種折磨。
她揉了揉額角,這都叫甚麼事情啊!
現在杜長肅肯定又在心中的小本本上,給她畫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杜長肅本就傷着,又跪了一晚,膝蓋和腿早就到了承受的極限,此時用這樣的姿勢一“坐”,自然是不舒服,腿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他面色陰沉的看着葉芷,眼中有暗流湧過。
葉芷輕咳了一聲:“你起來!”
杜長肅看了葉芷一眼,似乎有一些疑惑:“不是要我坐着嗎?怎麼又要我起來?”
姜芷惡聲惡氣的說道:“我瞧見你就不舒坦,就是想要折騰你!怎麼?不服氣啊?不服氣我就喊你對我圖謀不軌了!”
杜長肅:“......”
他扶着桌子起身。
姜芷掃視了一眼,這屋子裏面就一張桌子,再之後,就是自己的牀了,連個矮凳都沒有。
但她總不能讓杜長肅坐到自己的牀上吧?
她要是真這樣說了,杜長肅肯定覺得,她又想陷害他了。
姜芷想了想,就拿起了牀上的一個靠墊,扔到了地上。
“坐這個上面!”姜芷道。
少年容顏姣好,可是卻有一種格外陰鬱的感覺。
“你得給我聽話,你要是不聽話......”
姜芷的話還沒說完,就嚥了回去。
因爲杜長肅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低下頭來,陰氣深沉的問道:“你要如何?”
“姜芷!我告訴你,你別以爲旁人就是沒脾氣的,你若是惹怒了我......”杜長肅的手,掐在了姜芷纖細的脖子上。
姜芷瞪大了眼睛,看着杜長肅,心中叫苦連天。
是她大意了!以爲杜長肅會被威脅的聽自己的,不曾想,她這樣的舉動,恰是激怒了杜長肅。
杜長肅只是微微一用力,就鬆手了。
他並不打算真的掐死姜芷。
他繼續道:“我也是會要了你的命的。”
姜芷明白,他這是想要警告和恐嚇自己。
不過......剛剛杜長肅周身那種陰冷的氣質,讓他覺得,她要是真的再做甚麼過分的事情,杜長肅就真的會要了她的命!
“你......你走吧,我會和阿婆說,不罰你了。”姜芷道。
杜長肅眯了眯眼睛看着姜芷:“那是最好,你不要耍甚麼花樣。”
說完杜長肅就往外走去。
姜芷心中暗道,或許剛剛的杜長肅,以爲嚇到了自己,自己怕了他,才讓他回去的吧......不過這樣也好。
她的改變也不突兀。
杜長肅也能回去休息了。
她是真不想有人因爲自己重傷或者是丟了性命。
她到現在,還隱隱約約記得自己意識消散的時候,聞到的那一股佛香。
她想,定是自己前世的時候,結的善緣多,做的善事多,所以冥冥之中才換來了第二次的生命。
她要珍惜,她要感恩。
她佔了原主的身子,那原主留下的,好的壞的,她都會照盤全收,若是原主做了惡,那也是她的惡果,沒道理她只拿好的不管壞的。
總歸,如今她還活着,只要活着,就可以一點點從善。
她並不怪杜長肅對自己態度惡劣。
其實換個角度想想,杜長肅沒有暴怒S了她,已經是個克己的人了。
如今杜長肅回去休息了,她暫且安了心,又喝了雞湯,身體之中有了力氣。
她動了動身子,從牀上下來。
當她的腳沾地的時候,她微微顫了顫,她多久......沒有下地走路了?
當她真的結結實實的站在地上的時候,她的臉上忍不住的帶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她摸到了桌子旁邊,那桌子上放了一面銅鏡。
做工頗爲精細,但是已經很是老舊了。
像是姜家,可沒有這麼金貴的東西,這是她從徐氏那搶來的。
至於徐氏哪裏來的......那就不知道了。
徐氏是半路嫁到姜家的,身上有幾件不屬於姜家的東西,也是正常的。
她想到鏡子的來路,有一些慚愧,但是還是忍不住的往鏡子裏面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