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蕭傾瀾下令,心腹南風立刻上前,三兩下便從蓉兒身上,搜到了一個香囊,“王爺,此香囊香味有異,裏面放了迷情的藥物,名醉春風,陰毒無比,若人中毒,無論男女,若無歡好便會損身。”
南風跟隨蕭傾瀾,見多識廣,精通藥物辨識,一語道破。
“國公府一個婢女,先是扶姜小姐回房,又誘導本王前來,身上還帶着如此陰毒的藥物,肅國公,你是不是該好好給本王一個解釋?你們國公府究竟對本王意欲何爲?”
蕭傾瀾冷聲質問。
他嗓音不高,卻威儀盡顯,讓房中的氣壓都降了下來,低的迫人無法呼吸。
姚氏暗道不妙,姜懷淵冷哼:“究竟是這婢女迫害王爺,還是王爺敢做不敢當?這婢女若真對小女和王爺下藥了,你們豈會安然無事?”
“本王現在就安然無事。”
“那小女呢?她不照樣是被王爺踏入閨房,污了清白?”
“你怎麼證明,本王毀了她的清白?”蕭傾瀾問肅國公,眼神卻悄然從姜清顏身上劃過。
她倒是未曾暴露事實,可她所表現的樣子,也讓蕭傾瀾看不透,只能繼續觀察。
姜懷淵看向姚氏,讓她繼續逼姜清顏,姚氏握着姜清顏的手,裝出一臉心疼的樣子,“顏兒,爲今之計,只有脫衣驗身了,你莫怕,娘陪着你,當着大家的面,你便脫了衣裳驗一驗,若是你當真被王爺強迫了,爹孃定爲你做主。”
她流了兩滴不值錢的淚,看的姜清顏好想放聲大笑,聽聽啊,若換做她親生的姜幼薇,她可會當她當衆脫了衣服給別人看,她還是不是處子之身?
姚氏不待她猶豫,再次動手要剝了她的衣裳,即便她沒被破身,她也要把姜清顏今日脫衣譭譽的事,賴在蕭傾瀾身上。
姜清顏緊緊攥住自己的衣裳,淚流滿面之時,悲憤不已,“娘,我是家中嫡女,若此刻當衆脫了衣裳,無論清白與否,豈非丟的是國公府的臉?”
“你此刻不脫,纔會丟了國公府的臉!”她本就不是國公府血脈,這會兒丟點臉,等她嫁給蕭傾瀾,與他一同墮入深淵之後,他們再公開她的身份,國公府的臉面自然就撿回來了。
姜清顏緊攥着衣裙不讓姚氏得逞,她嫣紅的雙眼看向蕭驚瀾,“王爺今日要怪罪,臣女一力承擔,無論國公府有任何罪過,臣女都認下了,絕不連累爹和孃親!”
她哭聲悲切,維護父母之心,和父母強行逼迫她,要她脫衣驗身的舉動,形成鮮明的對比。
“姜小姐也真是可憐啊,莫名其妙被人闖了閨房,還要受辱。”
“國公爺和夫人怎麼回事?此刻不該護着姜小姐嗎?怎麼還逼親生女兒驗身呢?”
“姜小姐這衣裳若脫了,還能有清白嗎?倒不知國公爺和夫人,心腸是甚麼做的?姜小姐還孝順的要一力承擔罪責?她何罪之有?”
難聽的話猶如利刃入耳,饒是姜懷淵夫婦死撐着,也被說的麪皮羞臊,滿臉通紅。
姚氏更是拿不準,拉扯姜清顏的雙手,都僵住了。
姜懷淵也沒想到事情亂的這麼突然,但他勢必要得逞,所以他走到姜清顏面前,以父親的身份,看似慈愛,實則壓迫道:
“顏兒,你的清白十分重要,可此事關乎爹的官聲,國公府的名聲,你可願爲了爹,暫時忍下這屈辱?”
姜清顏心中暗笑,若是前世的她,聽到一向嚴厲卻疏離的爹這般低聲下氣,早就一股腦豁出去,扒乾淨自己,任由他們歪曲事實的抹黑她。
如今,她眼含熱淚,委屈咬牙,察覺到蕭傾瀾朝她看來,他的目光中滿是嘲諷,彷彿在笑她。
果然是個處心積慮的騙子,國公府的狗!
姜清顏一閉眼,兩行清淚落下,一股悽慘破碎的美感令人動容,隨後她便起身朝蕭傾瀾身邊的桌角撞了過去。
砰的一聲,伴隨着一抹鮮紅灑地,畫面悽美壯麗。
圍觀衆人裏,不知誰尖叫了一聲:“天吶,姜小姐自盡了!”
“顏......顏兒?”
姜懷淵和姚氏怔住,姚氏反應過來,喚了一聲,姜清顏卻一動不動,彷彿斷了氣一般。
蕭傾瀾眉頭緊皺,眼底的幽深之中,更揉進了一抹複雜的神色。
姜懷淵立刻要把姜清顏觸桌一事,栽贓到蕭傾瀾身上,蕭傾瀾卻道:“姜小姐如此剛烈,本王的清白亦事關重大,本王立刻帶她和她的婢女入宮,由皇上聖裁此事。”
他說罷,起身讓人帶走了姜清顏和蓉兒,徑直朝皇宮而去。
姚氏心下慌張,攥着姜懷淵的袖子問道,“國公爺,這可怎麼辦?”
事情完全脫離了他們的掌控,姜清顏和蕭傾瀾沒有被當場抓住苟且,蕭傾瀾還帶着人要入宮伸冤。
姜懷淵臉色鐵青,也知道事情不妙了,可這事從計劃開始,便有風險,他們成功了,能陷害蕭傾瀾身敗名裂。
若是不成......
姜懷淵深吸一口氣,眼紋覆蓋下,神色滿是幽暗,“此事絕不能敗。”
他必須替豫王,把蕭傾瀾釘死在恥辱柱上。
寬闊華麗的寶蓋馬車裏,蕭傾瀾凜然端坐。
他讓南風押解着婢女蓉兒,姜清顏則是被他帶上了馬車,離皇宮尚且有些距離,他低眉凝視着倒在車座上的女子,她纖腰如柳,滿臉未乾的淚痕,看起來無比脆弱,可她撞桌那一下,卻機敏狡黠。
蕭傾瀾淡淡開口,“再裝,本王便用茶水給你醒醒腦子。”
姜清顏瑟縮了一下,朦朧的睜開眼,對上蕭傾瀾幽暗的雙眸,她所做的一切,都無所遁形。
方纔撞桌那一下是把握了力道的,梳妝時藏於發頂的胭脂包正好撞破,看似滿地鮮血極爲壯烈,實則她一點都沒傷到。
她以爲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蕭傾瀾卻一眼就將她給看穿了。
而他接下來壓迫性的質問,更逼的她心臟驟緊,“你方纔撞桌的動作,從何處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