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大江山穩,手大掌乾坤,自打從我記事開始,爺爺便是家中唯一照拂我的靠山,如今爺爺走後,我才發覺人活着苦難太多。
我掙扎着從午夜噩夢中醒來,窗外的霧天已然晴朗。
我起身收起明晃晃的保命麒麟刀,匆匆忙忙跑到樓下,恰巧在旅店正廳玻璃門前看見來接我的小菊。
與以往不同的是,看似柔弱的小菊正開着一臺國產桑塔納,坐在駕駛室裏衝我揮手,“東方!上車!”
過了這麼多天,我當下還是沒能立刻從那日她被女屍附身的驚悚和她本人的天真爛漫中區分開來,坐在車子後座,我透過倒車鏡觀察小菊的神情,看她繪聲繪色嘴裏不停說話的樣子,我才確認這是小菊沒錯。
“你小叔叔今天怎麼沒來?”
接過小菊遞來的麪包,我得知昨日小叔叔在城中有要緊事,連夜趕回到了城裏,而我倆說話間,小菊已經用一百二十邁的速度開車載着我繞過題有“悶頭村”三個大字的石頭柱子。
路過道邊還順路載了一個穿紅衣服的小姑娘一乘。
西邊幾個高聳的墳頭作爲風景從車窗掠過,我的腦子隱隱約約嗡鳴起來。
“姐姐,你的車子好漂亮啊!”
“哈哈哈,這是我舅舅的車,姐姐今天只是有事拉人才借來開的。”
“車裏沒來得及收拾,你別介意。”
小菊和那個七八歲的小姑娘聊得你一句我一句,突然小菊的目光透過後視鏡看向我,我愣了下,瞧着車子內飾角落中散佈的那些細密灰塵,捂着嘴鼻尷尬笑了笑,隨即後車鏡中小菊用一個“我懂”的眼神,赦免了我在潔癖面前毫無禮貌的罪過。
車子停穩後,我來到菜地,十平米的小菜園中除了 小菊,她的母親也在場。
見我進門,她熱情過頭迎了上來,絲毫沒有那日將我鎖在屋裏的愧疚,反而關心起來她那一畝方寸地的小菜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