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館,我的遺像前。
丈夫蘇城良正抱着我的骨灰盒趴在地上失聲痛哭。
前來悼念的賓客紛紛上前安慰,叮囑他要放寬心,人死不能復生,要照顧好自己。
而我一個人,站在人羣最後,看着他痛哭流涕,鼻涕都進到嘴巴里吸溜的滑稽樣子,忍不住笑了兩聲後,低頭抿脣。
良久,賓客陸陸續續離開。
蘇城良站在門口一個一個送他們,全部送走之後,他看了看四周,見四下無人,徑直走到我面前,他一掃剛纔的悲傷,只剩下莫名的興奮和激動。
他的胳膊死死摟着我的身體,在我耳邊道。
“冉冉,你姐姐終於死了。”
我坐在牀上痛哭,嘴裏說着委屈。
蘇城良一時間有些侷促,抱着我安撫。
我哭了一會,擦了擦眼淚,靠在蘇城良肩頭,“城良,阿姨花錢真的好厲害,而且她每天甚麼都不做。”
我在蘇城良面前嚼舌頭,“好不容易,我們有錢了,這錢還是姐姐的保險單賠償得來的。”
“就這麼被她花完,你該怎麼辦呢?你的事業還需要錢呀。”
“城良,我發現,阿姨還在賭錢。”
蘇城良皺眉,“嗯,我收到了刷卡短信,六十萬,進了賭 場。”
我嘆息,“這可怎麼辦,這樣下去,我們會坐喫山空,城良,你也要爲你考慮考慮,不如,買一份保險吧。”
蘇城良臉色變了變,不等他開口,我嘟着嘴巴道:“我們現在雖然有房有車,可是這麼讓她花銷下去,遲早有一天,我們又要回到之前那小房子居住了。”
蘇城良眼睛盯着我,我柔 軟的靠在他的肩頭,“孩子出生需要好多錢,我不想你那麼有壓力,我也是爲你好。”
頓一頓,“不過,我是開玩笑的。”
我從他懷裏站起來,苦笑一聲,“我就是有些心疼你而已,我去給你倒杯水。”
轉身出去的剎那,我看到蘇城良一臉的深沉,我知道,他動心了。
那天晚上,蘇城良輾轉反側,一夜未睡。
我也睜着眼睛,心跳穩穩的跳着,我的手抓着枕頭一角,盯着黑暗,整個人好像和黑暗融爲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