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帶着淡淡笑意的臉,我頓時發現,攔在我兩中間最大的問題不是別的,而是信任。
只見他目光如水,清澈遙透明,如同剛出生的嬰兒一般,沒經過任何塵世喧囂的洗染,彷彿這一眼便已看穿了我所有的心思。
我咬了咬牙,輕輕點頭,至少,在我看來,能有如此眼神的人絕不是壞人。
“相信我就好辦了”,他淡淡一笑,“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是差人!”
“差人?”我聽後一愣,這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職業,心想着難道他是警察?因爲在香港電影裏面口語之中的警察不就被稱作差人麼?
“對,差人”,他點了點頭,“你可以叫我易雲。”
“易叔叔”,易雲和我父親年齡相仿,於是我也沒多加遲疑,直接開口叫他。
“你命衝太歲,你父親爲你抵命而死,所以,在他的安葬方式上有些特別,如果你能按照我的要求做,可保你父親安然轉世,否則,至少在這一年之中,你會坎坷頗多,你父親也會魂魄難安,對於死了的人和活着的人都大大不利”,易雲的聲音平和而低沉,如同佛門梵音一般聲聲入耳,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一切都依易叔叔指點了,我爹一世悽苦,我不想讓他走得太寒酸”,我又回頭看了看父親,只見他如同睡着了一般的躺在靈塌上面,整個靈堂空蕩蕩的,顯得淒冷而寂寥,讓我不由得心中爲之一酸,幾乎落下淚來。
易雲長嘆口氣,站起身來打量了靈堂一眼,輕聲道:“你爹媽過世之事不宜張揚,我建議你一切從簡。”
聽他這麼一說,我頓時不自覺的又打了個寒顫,心想着難道這裏面還有甚麼問題不成?於是直愣愣的看着易雲。
“做我這行的,主要的工作就是送走該送的,趕走該趕的”,說到這裏,他眉頭微微一皺,打量了父親的靈塌一眼,又接着道:“我感覺得到,有些不該來的東西來過這裏。”
“不該來的東西?”我低吟一聲,頓時想起了昨晚那出現在這靈堂之中的穿着壽衣的人,對了,還有那隻黑貓,我不由得大驚色失,倒吸了口冷氣,難道易雲所說的不該來的東西就是這些?
想着父親半倚半靠挨着樹身的遺體,於是我立馬將這事說給了易雲聽,只見他聽後眉頭緊鎖,才片刻功夫就已臉色大變,眼神之中呈現出從未有過的凝重,冷聲問道:“你確定那黑貓上了你父親的靈塌?”
我忐忑不安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