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叔兄戰亡那天,她身披戰甲,背棺出發。
時值災年,兵荒馬亂。
他能活到現在,全仰仗於這垂暮老人。
他和天下人一樣,發自內心地崇敬這位老人。
只可惜英雄含恨,小人得志。
小喜子雙目猩紅,厲聲大罵:“懦夫,你們就是一羣懦夫!如果不是顧家諸位大人請戰,而今戰死沙場揹負罵名的,就是你們這羣懦夫!”
“你們儘管看戲,明哲保身換一日太平,他日敵國鐵騎踏進東陵,屠你妻兒,滅你滿門時,你們也只是奴顏媚骨的狗!”
“後世子孫笑你們膽小鼠輩,史書工筆讓你們遺臭萬年!”
衆人被罵得一怔。
率先反應過來的秦豐業憤怒大喊:“反了反了,一個無根的雜種,也敢在金鑾殿上亂吠,來人,把他抓起來!”
身穿甲冑的皇帝親衛湧進來,長劍對準瘦削單薄的小喜子。
可他絲毫不懼,用手按住顧惟墉頭上的傷口,憤恨地瞪着秦豐業,啐了一口:“卑鄙小人!”
秦豐業怒不可遏:“混賬!你敢口出狂言!”
小喜子怒目反問:“爲何不敢?我小喜子就算做了半生奴才,也懂得分辨忠奸善惡!而你,從頭至尾,根本就是一個奴顏媚骨的小人!”
“敵軍來犯你不敢打,畏畏縮縮像狗一樣躲在後面,還大言不慚地嘲笑爲國捐軀的英雄!”
“百姓有難你無動於衷,大是大非面前你顛倒黑白,成日對着陛下搖尾乞憐,你結黨羽,害忠良,貪婪無厭,只知一門心思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