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幹甚麼呢?快點上來。”紀君吾回頭看她在跟小二攀談,面露不耐。
在紀芸白經過身側時,他仍數落道,“姑娘家不許跟外男攀談,你不要名聲,侯府可不想跟你一起丟人!”
“小侯爺教訓的是。”紀芸白略一頷首。
“你不服氣?”紀君吾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回來,“紀芸白,你腦子清楚點!你現在不是在村子裏挑水做飯的鄉野丫頭,是咸寧侯府的小姐!一舉一動都代表咸寧侯府懂不懂?!”
“既然小侯爺覺得我給侯府丟人了,那芸白先告退了。”紀芸白忍不住咳了咳,喉間湧起幾分鐵鏽味道。
話剛說完,她果然在紀君吾眼中看到了慌亂。以紀君吾的性格,絕不會低頭,今天這局也就破了,可紀芸白忘了此時還有個紀芳菲。
紀芳菲趕緊拉住紀芸白的手,解圍道,“姐姐,哥哥也是關心則亂,你就別生他的氣了,說書先生快上臺了,我們快上去吧。”
她溫聲細語地勸,紀芸白若是堅持甩手走人,只怕明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個不知禮數還囂張跋扈的人了。
她又湊近紀芸白的耳邊,面帶笑容的低聲威脅道,“紀芸白,你不想侯府被傳閒話,就跟我上去。”
侯府怎麼樣,紀芸白並不在意,可她知道祖母會在意。紀芸白本也不打算離開,扯出幾分假笑跟着紀芳菲上了樓。
逢春茶樓的包房都在二樓,進門後,門一關,外面看不見裏面的情形,裏面卻能聽見外面的動靜。
紀芳菲心情很不錯,落座後還親手給紀芸白斟茶,又把桌子上的糕點都放在她面前,一副熱切的殷勤模樣,“姐姐,你嚐嚐,都說逢春茶樓的茶是一絕,但我唯獨覺得這糕點纔是招牌。”
“你向來眼光獨到,糕點師傅是茶樓掌櫃特意去杭州請來的,每月工錢就要上百兩銀子。”紀君吾在一旁笑着對紀芳菲道。
紀芸白看着托盤裏桃花模樣的糕點,卻被紀君吾口中的上百兩工錢吸引了注意力。可惜他沒再多說,就被紀芳菲轉移了話題。
評書很快開始,樓下的說書先生功夫到家,一場曹操敗走華容道講得跌宕起伏,迎得樓下陣陣歡呼。紀芳菲和紀君吾看起來也很投入,兩人還不時點評幾句。看來她在浣衣局的這三年,所有人的日子都過得極如意。